獨家鑒寶師

西方不敗

69.069 倫敦

書名:獨家鑒寶師 作者:西方不敗 字數:9077

“蕭牧”這個名字已經在黑名單中封存了將近半年。

當她釋放出來的時候,卻已經成了一個空號。沈悅掛了電話,頭疼――怎麽忘了,蕭牧現在人在日本,那麽肯定用的是日本的號碼。她是多麽傻才會認為中國的那個號還存zài,應該說離開大連之後,那個號碼蕭牧就不會再使用了。

而她眼下隻有這個號碼,沒辦法,隻能回頭去找杜以澤問個清楚。

工作了一會兒,徐樟過來送了份資料打印備份。作為公司的二把手,徐樟現在是小澤最得力的助手,所以她趁機攔下了他:“等一等徐經理,我有件事情要請教你。”

“嗯?有什麽事?”

“董事長是準備參拍康熙金印嗎?他有沒有……設置了專項資金?”

“林小姐。”徐樟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這一點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才是。”

“很抱歉,我並不清楚。”徐樟好像對她的迷惑感到很不理解,但是事實就是,她根本不清楚杜以澤到底在幹什麽?大概是她的堅持讓徐樟毫無辦法,最後隻能告sù她:“林小姐,對於這件事您不妨問一問席老夫人,他的幹兒子正是參與走私了康熙金印的人之一。”

席老夫人?沈悅點了點頭――是的,小澤似乎很討厭席老夫人,難道……是因為席玲玉和這件事有關嗎?於是下了班以後,她又一次出現在金家的客廳裏。席家的傭人給她續了一杯印度紅茶,茶香悠遠的仿佛泰戈爾的十四行詩。她端起茶要喝卻燙了舌頭,卻聽席玲玉慈祥的規勸聲:“慢一點,慢一點。”

她放下茶杯:“奶奶,曾華明是怎麽參與到走私案裏麵去的?”

提到曾華明,老人家的臉上就露出一種頹廢。她正想自己是不是唐突了,席玲玉歎了口氣:“那是十幾年前的時候,文物保護法還沒有普及,區區古董而已,能蒙混過關的方式實在太多太多。”老人頓了頓。繼續道:“華明參與過走私就是那幾年的事情,應該說90年代山東煙台,大連,還有上海甚至流行這一種致富手段。”

“那麽,走私的渠道是什麽?”

“有日本人在外麵接應他們。”老人家娓娓道來:“那時候做這種事都是心照不宣的,而華明遇上了一個日本的大佬,那個日本大佬為人很闊綽,常常出高價收購他手中的古董。後來進入90年代國家立法後,他就跟我說不再從事這行當……”

日本大佬?沈悅還想說什麽,但看老夫人的臉色不太對勁,就不再追問下去了。

話題又轉移到了最近的市場行情上,在元貞珠寶式微,杜氏集團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情況下,孟家旗下的幾個古董珠寶拍賣行一家獨大,以疾風斬勁草之勢占領了不少市場。提到孟老爺子孟建林本人,席玲玉也是心有餘悸:“他年輕的時候就很蠻幹,看中的東西絕不鬆手。當初就是杜墨也退讓他三分,隻可惜子女個個不成才。”

“為什麽不成才?”

“因為他太偏心了,喜歡的就一味寵溺,討厭的就一味排斥。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孟建林不明白這個道理。”席玲玉轉而問她,笑眯眯的:“小林,你和杜以澤對孟建林這個人怎麽看待?”

沈悅很老實:“小澤他一直在避免正麵和孟家衝突,畢竟考慮到孟家和杜家的關係。我還沒有機會見識孟老前輩。”

“你應該見識一下孟建林,他從八十年代開始就是北京城最好的鑒定師。不過別和孟家人打深了交道,那裏麵的人莫測得很。”

沈悅點了點頭,她巴不得孟家離杜家遠一點。

回到了賓館,杜以澤已經回來了,為了爭取一點主動權,她特地在路上買了小澤最愛吃的北京烤鴨。薄餅裹著鴨子蔥麵醬,很快就被杜以澤消滅了。她給他收拾桌子:“小澤,你是打算買那一枚康熙金印嗎?”

杜以澤給她的回答是:“不是,康熙金印對我來說隻是一個利潤空間很薄的商品。”頓了頓,又道:“姐姐,下個星期跟我去倫敦。”

“什麽?!”

“看康熙金印,你的眼睛是做什麽的不用我多說吧,嗯?”

她不是那個意思:“好端端的看那一枚金印做什麽?”

“不是好端端的看那枚金印。”他的手捉過她的人:“到了英國再跟你解釋清楚,這幾天好好給我睡覺,英國和中國差了十幾個區時,別指望晚上我還有心思碰你的身子。”

“……”分明是他碰她好不好!

不過托英國和中國時差的福,去英國的那一天,他們經曆了一個有生以來最為漫長的夜晚。夜幕降臨的時候,在北京機場出發,到了英國才是夜晚的剛開始。商務艙裏麵就他們兩個顧客,她和小澤輪流守夜,前半段她在睡覺,後半段小澤在睡覺。飛機穿過雲層,經過城市上空的時候她往下看,燈火仿佛黑岩中跳躍的熔漿。

“姐姐……”回過頭發現杜以澤說夢話了,他睡覺的時候閉著眼睛,整張麵容的輪廓英俊又無害,這時候才有一點點當初小澤弟弟的影子,她挪過去吻了吻他的下巴,然後被他一把抱住了塞進懷裏:“姐姐,偷吃是不好的行為。”

“你裝睡!”

“你以為誰都會像你一樣的,睡起覺來就像個死豬。”他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姐姐,這是不是你第一次出國?”

“去過英國殖民的香港和日本人殖民的台灣,但那裏都是中國的領土。”

“國難深重。”杜以澤又歎息了一聲,頭一次質問她:“姐姐,你到底為什麽要攪和席玲玉的家事?”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說完她自己都笑了:“小澤,其實席老夫人人很好的。還是她勸我和你好好談談。說老實話,我前段日子過得挺不好,因為我看到了你和孟莞跳舞而我隻能在下麵看著你們。所以我想自己找個靠山。”

杜以澤覺得好笑:“孟莞?那不好意思,你得繼續嫉妒下去了,這一次孟莞的爺爺孟建林也會來參拍康熙金印,算是給他唯一的嫡親孫女置辦嫁妝。”

他說這話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不對啊,她聽說孟莞上頭有兩個姐姐:“孟莞不是家裏的老三嗎?怎麽成了孟老爺子唯一的孫女?”

杜以澤更加幸災樂禍:“孟老爺子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正室生的二兒子繼室生的。本來他偏愛大兒子,遺囑財產全部都給大兒子,還為此把孟莞他們家繼室一房全部趕了出去。可是直到一年以前,孟老爺子才發現大兒子的兩女一男三個孩子全部不是他親生的。因此就召回了小兒子宣布他們一脈繼承家業。”

沈悅目瞪口呆:“為什麽都不是親生的?”

“因為大兒子早年是個花花公子,娶的是當時北京能找到的最美麗的女人。這個女人副業著名演員正業女支女,而花花公子本人在外麵花天酒地並不知道妻子在做什麽。”杜以澤又刮了她一個鼻子:“姐姐,假如是你生的孩子那一定是我的。”

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孟家的事你怎麽知道這麽多?”杜以澤拉過她:“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姐姐,這可是你教我的。”說完他開始和她接吻,舌功一如既往地熟稔,逗引得人忍不住索取更多,吻過了白晝線,英國就到了。

下了飛機,沈悅注意到隨行的保鏢也換了,一個來自拉丁美洲的白人男子負責在機場接待他們,身後還跟了一個保鏢團。

看到這一幕,她簡直忍不住想笑:“小澤,這裏是墨西哥一樣的犯罪天堂嗎?”

他不以為然:“或許國內某些部門巴不得是。”

拉丁裔的白人男子說了幾句話,他自稱為凱文,稱呼她為:“mrslin”看樣子是以為他們已經結婚了。凱文帶著他們去了離白金漢宮不遠的一家賓館。賓館正式的有點政zhì化,沈悅看到桌上報紙的頭條就是關於這周的康熙金印拍賣的,據說英國的三個公爵兩個男爵一個伯爵都對此有興趣。其中不乏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名人們。

杜以澤在英國這裏還是很忙,做生意的對象從中國人換成了英國人,交易的物品從古董變成了骨瓷珠寶等奢侈品。其中骨瓷起源於英國,是英國人在十八世紀初異想天開用骨灰和瓷土,石英混合做出來的一種瓷器。杜以澤來到這裏不久,就收到了一套英國維多利亞女王用過的骨瓷。漂亮的圖騰,溫潤的色澤讓她愛不釋手。結果杜以澤輕描淡寫一句:“喜歡就送給你。”

她知道杜以澤肯定是看對了眼才買來送給她的:“小澤,謝謝你的禮物。”

杜以澤攪動著咖啡,目光落在窗外的泰晤士河上,川流不息的白色遊輪像是白鴿一樣倏忽易逝。男人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到她的感謝。

她隻好換了個話題:“小澤,你覺得誰會取得這一次拍賣的勝利?”

“不是英國人就是中國人。”

“那你要我怎麽去看康熙金印?”

“英國人買到了就用英國的規矩,中國人買到了就用中國的規矩。”

“通用的規矩是錢。”她笑說道,表情清淡仿佛看不到周圍關上的鐵窗和門口站崗的保鏢。事實上,杜以澤來到英國以後就仿佛把她軟禁在這裏了。期待中的參觀大英博物館,拜訪歐洲古城堡等等美好的願望全部落了空,而他的說法是為了安全考慮。

杜以澤一定在做什麽,但是不能告sù她。沈悅這麽認為。於是繼續問道:“聽說明天晚上佳士得要邀請所有參拍者去參加舞會,你去不去?”

杜以澤還是望著窗外出神。

她不甘心被當做空氣,於是脫掉了外套,走了過去。順著他的眼光可以看見對麵的另一座賓館,賓館前麵有居然有一輛長城牌子的車。於是問道:“那是中國代表團住的地方嗎?”

杜以澤終於有了反應:“應該說是中國觀光團在的地方。你當商人真的有愛國情懷,非得把那破金印買下來不可?”

“那他們是來做什麽的?”

“交際,還有推銷。最好把自己的家族都推銷給英國的皇家們。有點錢就能付出場費,何樂而不為?”

她就說杜以澤根本沒打算買這一枚金印:“小澤,那你來這裏是幹什麽的?”

“調查這一枚康熙金印的來源。”說完他就拉起了窗簾,轉過身看到她的雪白雙肩是□□的,又窄又嫩,骨骼分明。於是低頭咬了一口:“姐姐,我不在的時候別向窗外看。”

“小澤你告sù我,是不是曾華明走私的案子和小阪裕生有關?你是因為小阪裕生的事情來倫敦的?”她用手往外推他,但杜以澤的吻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他用嘴解開她的扣子,頭擠入兩團柔軟之間,開始光臨每一寸肌膚。

聽到這個問題,他直言不諱:“是。”然後懲罰性地在水紅的頂端一咬,她呼痛卻被他舉起了雙手按在了牆上:“姐姐,你可真是麻煩。本來我不打算讓你知道的。”

她還不至於笨蛋到那個地步:“但是蕭牧也來了倫敦,是他讓你帶我過來的是嗎?”

“是。”屋子裏開始響起來劈劈啪啪的**撞擊聲:“姐姐,別在我們親熱的時候喊他的名字。”說完重重一頂一抽,她就叫了出來。繼而又是一陣激烈的啪啪聲:“姐姐,今晚我不會輕yì饒過你了,這是懲罰。”

說是懲罰,她卻覺得這好像是杜以澤的自我懲罰。她很快投入到享受當中,甚至希望他更深點。幾番交戰之後,她大汗淋漓身體都軟了下來,他也不放過她。她真懷疑他這麽好的體lì是因為吃了什麽藥,直到快不省人事的時候聽到他的呢喃,出乎意料的溫柔,帶著一種小男生獨有的粘人腔調:“悅兒,任何人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她模模糊糊應付了兩句,就縮在他的懷裏睡著了。而杜以澤過了許久才從她的身邊挪開,他下床很輕,走得卻很急。門外兩個心腹徐楠徐樟都在,他一邊扣扣子一邊囑咐道:“你們看好她。”

蕭牧的短信是今天上午才收到的,提醒他計劃有變――本來打算讓沈悅去拍賣會上直接鑒定,但是現在看來拍賣會上也不安全。那麽他們隻剩下一種選擇:聯係那個即將拍到康熙金印的人,然後從他的手裏暫時借來金印。

隻需要給姐姐幾秒鍾的時間,金印這些年經曆過的冤案都會昭雪,根據之前的調查,金印應該涉及到一樁90年代的懸案才對,而這個懸案或許才是他們要的真正線索。

現在,根據他的情報網,最有可能買下這一枚金印的人是孟建林孟老爺子。據說,孟老爺子要將金印送給孫女孟莞當傳家寶,以此洗清他們孟家大房之前的醜聞並且讓孫女安安穩穩嫁入頂級豪門。為此,孟建林最近調動了一百億打算參與金印的競爭……

思緒一路紛飛,杜以澤停下來腳步:就算平日裏不待見孟建林,現在也必須交出來一點誠意。為了傻瓜姐姐,他不介意自己也變成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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