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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姐的聲音如同銀鈴一般,笑得整間辦公室裏都震動起來。
“小姐,小姐,你……不能進去,這裏是我們經理辦公室。”
李亨的聲音有些猶猶豫豫的,想要攔著,卻又好像不敢攔著似的。
“不用你管,我是來我大姐的。”
天啦,這喬然的聲音的。
我的心“咯噔”一跳。
“她來找我,她並不知道我在後宮上班。”到底是誰告訴她的。
“大姐,我是喬然,我知道你在裏麵,你快出來見我。”
喬然在走廊上麵轉著圈圈叫我。
“這個李亨怎麽回事,也不知道攔一攔。”霞姐說著站起身來。
我攔住她:“算了,這件事情……她既然已經來了上海了,我大概是想瞞也是瞞不住的了,就照實了說吧,反正也就這樣了。”
我打開大門。
走廊裏麵的燈光一向很暗,辦公室裏麵的明亮對比走廊上麵,那裏就顯得一片黑暗,
我站在門口怔怔的站了半晌都還沒有找到喬然的所在。
“姐,你……你果真是在做小姐?在用做小姐的錢給我買東西,送我讀書?”
喬然的情緒很不好,一開始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後來就變得十分的高仰,甚至帶著一點兒尖叫。
“我……就是在這裏麵上班。”
對於喬然的質問,我無話可說。
“喬然,你看看吧,我可沒有騙你。”
喬然的身後走出來一個穿著打扮顯得比較時尚的女生。
她換了衣服,換了發型,我竟然一時半會的沒有發現。
“是你,是誰允許你接近喬然的?”看到喬然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模樣,我瞪著秦眉。
以前就一直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喬然,你不是說你姐姐很溫柔善良嗎?怎麽……”秦眉縮著腦袋往喬然的身後躲去。
“我……大姐,你先不要說她,說說你自已。”喬然指著我,又轉身指著外麵的燈紅酒綠。
“你不好好上學,跑出來幹什麽,有些什麽同學,什麽朋友,自已可要看清楚了再去交,別到時候交到一堆的損友,後悔也來不及。”
對於秦眉這個人,我有說不完的話和說不完的嫌棄。
“姐姐,你還想要怎麽樣?好,我也不管你怎麽樣,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在做小姐?”喬然揪著這個問題不放手。
我是說做了還是說沒有做過,或者告訴她,我曾經做過,但是現在已經很久不做了。
我低下了頭,沒有答案。
“你看看,我說就是吧,你還不信,咱們快走吧。”秦眉在一旁煽風點火。
“大姐,以後,你的錢,我不要了,我自已會賺,你別再做了好嗎?你跟我回去。”
我抬頭,喬然的眼中仿然有淚意。
我突然想笑,我跟她回去,我輕輕的拉住喬然伸過來的手。
鄭重的開口:“姐姐當然不能跟你回去,如今這後宮……”
我話還沒有說完,喬然就一把拍下了我的手。
“你竟如此墮落,我現在考上了大學,我會做兼職,姐夫也有錢,你為什麽……姐夫知道嗎?”
說到吳清源的時候,喬然眼神先是一明,然後接著就是一暗,裏麵的神色晦暗莫測,流露著我完全看不懂的意思。
說到吳清源,我就更加沒有話說了。
難道我要告訴喬然,我跟吳清源就相識在這樣的場所之中,我的初夜是他買走的,我做小姐那麽久,從頭到尾伺候的都是他一個人。
好像不能這麽說,我的嘴唇輕輕的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一個字。
霞姐在一旁看得著急了:“喬然妹子,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她挺身而出,擋在了我的麵前。
“誰要聽你說?”喬然看了一眼霞姐,在她的目光掃到霞姐開口開到大腿處的旗袍的時候,喬然麵露不屑。
看她一臉清高自許的模樣,我的心裏甚至湧現出了一種,寧願以前那個假喬然就是真正的喬然,至少她不會不明白,不會不理解,也不會對我的朋友這般不尊重。
“你聽我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大姐,從今往後,我就在學校裏麵住,放假出去做兼職,你好自為之,我不會告訴姐夫。”
說完,喬然頭也不回的離開辦公室。
我怔怔的看著喬然的背影在我的眼中變得模糊起來。
“欣欣,你哭了?”
霞姐遞給我一張紙巾,我沒有動,她直接蓋在了我的臉上,一股既熱,又冰的感覺的朝我襲來,我的雙眼一陣酸澀,用力的眨了眨,熱淚很快就浸濕了紙巾。
“我為什麽要哭。”我用力擦掉眼淚,看著霞姐,眸中的酸澀之意,隻有我自已了解。
“什麽行業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想開些,回頭,等她情緒平和了之後再勸勸她,解釋給她聽,相信,她會理解的。”
霞姐的話語裏滿是不信,她自已也不相信,喬然那樣決絕的人真的可以理解我。
“我隻希望,她沒有危險就好。”畢竟,身在京城的白二小姐恐怕一直都沒有打算放過我。
而喬然就是我身上最軟的軟肋,也是最不受我控製的。
做了袁先生的幹女兒之後,我的身份似乎立刻就水漲船高了,我隨著袁先生和吳清源去參加過很多場上流社會,還有各行各業的交流會,在會場之中,再也沒有任何人當著我的麵,或者背著我說些不三不四的話了。
這就是身份,無關乎你曾經做過什麽,隻要你現在的地位足夠高,就有秒殺一切的能力。
就好比今天的宴會,是一場慈善晚宴。
袁先生不僅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更是一個慈善大家,他在慈善業內的名聲很響亮,我挽著吳清源的胳膊,踏在袁先生的身後,走進酒店裏。
這裏聚集著整個S市最為有名氣的大企業家,還有各個行業的巨頭,他們一一攜帶著家眷,端坐在布局精美,裝飾豪華的座席上。
四麵走廊,往來的是扛著各種長槍短炮的新聞記者,他們都是來尋找八卦,並且製造八卦的人。
袁先生一去,就成為了全部人聚集的焦點。
所有的新聞記者爭相采訪他,一時之間,他變得十分的忙碌。
吳清源便拉著我往一邊的落地玻璃走去。
“小心,這裏是中空的。”
聽到吳清源的提醒聲,我才注意到,這裏不僅中空,還是透明的。
我能夠清楚的看到五十層以下的街景。
當然就隻有一條一條閃亮的燈光而已。
一條條街市的路燈宛若遊龍,在玻璃下閃著熠熠的光芒。
“你出了不少力吧?”
我突然看住了吳清源的眼睛。
吳清源一手端著香檳,一手扶著我的手,聞言,抬頭,不解的看著我。
“我是說袁先生,他與我素昧平生,按理說,似乎不應該有什麽交集。”
我早就在想這回事了。
這個世界上麵,就好比媒體和網絡上有人在議論,像我這樣出身的人憑什麽有這樣的好運氣,憑的是吳清源吧。
“也沒什麽,袁先生跟我們家有些淵源,知道你是吳太太,所以,對你自然多了幾分關愛。而且,你的確跟他的女兒長得有些相似。”
吳清源沒有說出口的是,其實袁先生以前的女兒還在世的時候,他就十分屬意讓吳清源當他的女婿,隻可惜,那個女孩福薄,這一切她都沒能享受到。
“關鍵不在於我,我隻是引見,是你自已討人喜歡。”
說著,吳清源伸手摟過我,我依在他的肩頭,看著腳底下萬家燈火齊齊亮起。
茫茫夜色之中,我的心頭莫名的起了一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陣靜謐過後,吳清源被袁先生派來的叫走了,說是袁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你找個地方休息,等著我。”
吳清源離去前還知道叮囑著我。
我直覺吳清源變了,這一些小細節什麽的,以前在吳清源那裏是看不到的。
我一個人端著酒杯穿梭在人群之中,看到那些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心中無感。
隻求自已能夠找一個安靜,自已一個人坐著,靜一靜,也好想清楚,應該怎麽樣跟喬然說說我做小姐的那些事。
“別以為袁先生現在捧著你,你就真的成了上流社會的人,還不是一個沒人理的倒黴蛋。”
仇芊芊一身華麗的禮服長裙出現在我的身邊。
空調的熱風將仇芊芊身上的香水味道隨風送過來,我皺了皺眉頭,然後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
還真是陰魂不散。
“芊芊,你找她幹嘛,咱們走吧,現在她可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一旁的吳遠山看了我一眼,滿臉都是不屑的表情,出言也十分不客氣。
“哼,膽小鬼,就你害怕。”
仇芊芊本來還隻是打算站在原地嘲諷我幾句,吳遠山這幾句話一激,反倒是朝我走上來了一些。
“小姐永遠都是小姐,再怎麽樣包裝,也改變不了你的本質。我聽說,連你妹妹都在嫌棄你,這些人也隻是在表麵上不說罷了。”仇芊芊長得一如既往的美,身上的氣息卻很是沉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