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截胡

漁歌

第126章 吵架

書名:半路截胡 作者:漁歌 字數:6764

林宴因為之前請假堆積了不少工作,就算聲音廢了,但是手沒有廢,那就可以繼續工作。

等到他下班的時候已經燈火通明,他茫然的看著外麵的夜色,然後走進了電梯裏。

這樣的夜晚格外的顯得他形影單隻,被工作占據的大腦得到了放鬆,可是一旦放鬆下來,那些足以把他蠶食的痛楚如同狂風暴雨一般襲卷而來。

“組長再見。”

身側有人給他道別,林宴頓了頓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和自己說話,他點了點頭,那人便和同伴一起離開了。

回去的話,顧笙會不會過來見他呢?還是說顧笙已經沒有見他的必要了?

林宴的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會兒想著顧笙斥責他這幾天去哪兒了,一會兒又想著顧笙平靜的告訴他,和自己在一起他很累,還是紀佶比較好。

隻要一想到顧笙有可能和別人在一起,顧笙也會親吻那個人,甚至和他做更親密的事情。

林宴想不下去了,他無法忍受,隻是想想他已經有一種剝皮抽筋般的痛楚,還有一種極端的憤怒。

他歹毒的想著,顧笙隻要和別人在一起,他就把顧笙關起來,讓他的眼睛隻能看著他一個人,讓他永遠隻屬於他一個人。

涼風直往林宴的脖子裏灌,他被秋日夜晚的風吹得渾身一哆嗦,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頓時也被風吹散掉。

林宴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好人,他冷酷無情,難以與人交心,隻要別人觸碰到他的底線他就會露出利爪和獠牙,他自私自利,比起成全他隻會占有。

“滴——”

忽然一聲刺耳的鳴笛聲讓林宴如夢初醒,他的身子猛地一震,然後抬眼看去,隻見路燈下停著一輛他熟悉的車。

林宴整個人都是懵的,萬般滋味湧上心頭,也不知是喜多一些還是憂多一些。他的腳像是有千斤重,居然一時之間邁不開腳來。

整個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他看見顧笙從車上走了下來,昏暗的路燈下,林宴看見顧笙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了過來,他好像瘦了些?

顧笙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林宴看著他,竟然有些緊張,他咽了一口唾沫,想要說點什麽,又忽然想起他的嗓子啞了,說不出話來。

“回家吧。”

顧笙什麽也沒有問,隻是淡淡的說了這麽三個字,林宴的眼眶頓時有些發燙,他低著頭然後重重的點了點,跟著顧笙上了車。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窗外萬家燈火,林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窗外,像是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顧笙也專心致誌的開著車。

很快兩人就到達了地下停車場,一前一後進了電梯,狹窄的電梯裏,兩人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貼在一起,而是各據一方,像是兩個陌生人。

林宴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可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隔閡,他心裏有好多話想對顧笙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不停的猜測著顧笙為什麽不和他說話,是在生他的氣嗎?對了,他去A市之前,顧笙就在和他冷戰,他發了一條語音之後就消失了好幾天,顧笙是不是很著急?

他是覺得和自己在一起太累了嗎?還有公司裏的那些照片,顧笙是不是也看見了?是看見了吧,顧笙他相信自己嗎?

可是他又拿什麽讓顧笙相信他?林宴的心髒揪成了一團,像是破掉的抹布。

電梯很快就到了他們倆所居住的樓層,林宴邁出了電梯,卻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走,是回自己家嗎?可是顧笙怎麽辦?顧笙他真的不和自己說話了嗎?

顧笙就走在他的後麵,林宴舉步維艱,他甚至希望自己家的大門遠一點再遠一點。

可是再遠也有盡頭,更何況,根本不遠。

林宴伸手往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掏鑰匙,由於他心緒萬千,竟然摸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鑰匙,他拿鑰匙去開門,手一抖,竟把鑰匙掉在了地上。

“叮——”

鑰匙掉在地上放出一聲脆響,林宴蹲下身去撿鑰匙,這時候一隻白皙的手伸了過來,撿起了那把鑰匙。

顧笙蹲在他的麵前,林宴一抬頭就看見了顧笙的臉。

“你真的打算什麽也不解釋一下嗎?”

顧笙的聲音有些沙啞,林宴一把抓住顧笙的手,將他的手背翻過來,那上麵還留著兩個針眼和淤青。

顧笙生病了?

林宴的大腦“嗡”的一聲,耳朵有些耳鳴,大腦一片空白,他想問顧笙這是怎麽回事,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無端消失好幾天,回來了也不來找我,甚至連一條短信都沒有,林宴,我在你麵前脾氣是不是太好了?所以讓你誤以為我不會發火?”

顧笙將手從林宴的手裏掙脫出來,然後目光冷硬的說道:“林宴,你把我當什麽了?”

林宴瞪大眼睛看著顧笙,他想解釋,可是嗓子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顧笙看著林宴什麽也不說,心頭涼了一片,他從手機裏調出那張疑似林宴和周學鋒接吻的照片然後舉到林宴麵前,“就在你給我打電話說你馬上回來的那天你,就在你和周學鋒在一起的那一天我收到了這張照片,然後我等了你一夜,你告訴我你晚上不回來了,讓我別等你了,你知道我是用何種心情在椅子上坐了一夜的嗎?”

“我一遍一遍的告訴我自己,我得相信你,林宴你現在就是這麽來回答我對你的信任的嗎?你說話啊!”

林宴透過顧笙的眼鏡片看到了顧笙發紅的眼睛,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顧笙居然等了他一夜,更不知道會有這種照片,他以為他是在告別過去,處理雜事,他不想把顧笙牽連進來,那些人的嘴臉,他一個也不想讓顧笙看見,可是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顧笙和林宴在門口僵持了很久,最後顧笙放開了林宴的手腕,“你早點休息吧,我們還是彼此冷靜冷靜比較好。”

顧笙走了兩步,忽然開口道:“對了,那個項目,莫老原本給你留了留,但是我沒有找到機會和你說,莫老問我願不願意去。”

林宴不可置信的看著顧笙的背影,然後聽見顧笙說:“我答應了。”

林宴的耳朵忽然之間像是失聰一般什麽也聽不見了,他眼睜睜看著顧笙家的門打開又關上。

林宴雙腿一軟,然後坐在了地上。

林宴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打開門走了進去。

顧笙的話是什麽意思?他要和自己分手?還有他答應了莫老是什麽意思?林宴忽然想到了冷戰那天顧笙在吃飯的時候問他,有沒有什麽要和他說的,林宴沒有反應過來,原來顧笙說的就是出國那件事。

林宴頓時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所以顧笙是知道了那個項目的名額有他,但是他卻沒有和顧笙說,顧笙是為這件事在和他生氣,他怪自己擅自做了決定。

所以現在顧笙是在報複他嗎?他沒有和顧笙商量就決定不去,顧笙也可以不和他商量就出國去。

林宴坐在地上,雙手使勁抱住自己的頭,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他無聲的呐喊著,嗓子隻能發出“啊——啊——”沙啞而痛楚的聲音。

他早知道自己這種人不配得到愛,二十六年都過來,他卻偏偏不信邪,林鞅那種人渣的孩子,活該一無所有。

林宴一夜未睡,殊不知隔壁的顧笙也是一夜未眠,他們誰也沒有理會誰,各自上班去了。

林宴的嗓子經過一夜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發的嚴重了,他真的像是啞了一樣,什麽都說不出來。

莫老讓他過去的時候,林宴正在忙,臉上不僅沒有一絲笑容,反而還陰翳的可怕,仿佛整個人都被一片灰色籠罩住,像是秋日裏牆角凋敝的花草。

“你做什麽去了?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子。”

林宴搖了搖頭,莫老看他的樣子有些奇怪,“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林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莫老瞳孔一縮,“說不出話來了?”

林宴點點頭,莫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們這些年輕人,非得把自己搞的遍體鱗傷,你也先別來上班了,先去醫院看看你的嗓子,萬一一輩子啞了,可得不償失。”

林宴搖搖頭,莫老揮了揮手,“看不懂,看不懂,隻能聽懂人話,能說話了再過來。”

林宴迫不得已隻有應下來,給莫老鞠了一躬然後往外走,莫老卻忽然叫住了他,“有什麽問題,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那小子之前為了你的事特意過來求我給你留一留名額,他年齡比你小,但看得比你清楚,你別自己鑽牛角尖。”

林宴聞言渾身一震,原來顧笙特意為了他來求了莫老,應該就是在他去A市那天,可是他卻沒有回來。

林宴捏緊了自己的拳頭,衝莫老鞠了一個躬,然後離開了。

他和顧笙之間的確有問題,鄔以丞說得沒有錯,兩個人心髒和心髒貼的太近,想要傷害彼此,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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