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截胡

漁歌

第36章 發小

書名:半路截胡 作者:漁歌 字數:7421

顧笙一家四口吃了一頓溫馨的晚餐,顧爸爸總是一臉嚴肅的和顧笙說著他工作上要學會多和別人打交道,別一個人悶頭幹。

“行了,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聽見你在說他,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顧媽媽夾了一筷子肉放到顧爸爸碗裏,顧爸爸立馬就偃旗息鼓了。

顧簫悄悄捂住嘴笑了笑,他們爸爸大概是工作的緣故,到家裏也是一嘴的領導腔調,對顧簫還好,因為她畢竟是個女孩兒,而對於顧笙這個男孩子,顧爸爸可謂是真正的嚴父,這兩人坐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要降幾度。

顧笙的性子像極了他們的父親,一本正經,沉默寡言,而顧簫就比較像媽媽,開朗活潑,不過顧媽媽是個大學教授,性子雖然開朗,但是知書達理,而顧簫的性子就要跳脫多了,再加上他們家除了顧簫外讀書都非常厲害,而顧簫從小就遊離在及格邊緣,所以他們經常說顧簫是撿回來的。

顧笙雖然很久沒有回來過了,但是他的房間已經整潔的像是他沒有離開過一樣。這不難看出是他母親的功勞。

鄔以丞:阿笙,我聽我媽說你國慶回來了?

顧笙:嗯,在家裏。

鄔以丞:那巧了,出來喝杯酒,我今兒早到的。

顧笙想了想,自己和鄔以丞的確很久沒有見了。

顧笙:嗯。

鄔以丞:那老地方見。

顧笙:好。

到了晚上溫度降了下來,顧笙帶上了一件外套便往外走去。

“媽,橙子回來了,我出去一會兒。”

“好,帶鑰匙了嗎?”

“帶了。”

顧媽媽看著顧笙離開的背影,有些憂愁的歎了口氣,“哎,橙子多好一個孩子啊,可惜不喜歡男孩兒,要不然和我家笙笙多配啊。”

“媽媽,橙子哥那性格還是算了吧,我覺得我們家會炸掉的。”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那可是你橙子哥。”

顧簫不以為意的撇撇嘴,鄔以丞和他哥是發小,要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而且橙子哥那流氓頭子一樣的性子,她覺得他哥駕馭不了。

夜晚的風一吹,顧笙覺得自己帶了一件外套實在是明智之舉。

外麵不少吃了飯出來溜達的情侶,老太太,偶爾有顧笙認識的還會打一聲招呼。

“誒喲,顧笙都長這麽大了,帥小夥兒一個啊。”

“年輕有為啊!”

“談女朋友了嗎?沒有?也該談了。”

顧笙一路上遇上不少熟人,好不容易快走到他們讀高中那個地方,才慢慢沒了人跡。

鄔以丞說的老地方是他們學校背後的一條街,有很多好吃的,以前他餓了,而鄔以丞又正好從外麵回來,就會到那條街上去幫他帶點吃的回來,惹得隔壁寢室的人常常來敲門說他們深夜放毒。

遠遠的顧笙便看見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站著一個男人,他正低著頭在玩手機,初秋的夜晚他穿著一件純黑色的T恤,外麵罩著一件淺灰色的外套,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因為低著頭,恰好遮住了他的五官。

他看起來很高,身材頎長,顧笙往那邊一走,他便像是有感應一般抬起了頭,昏暗的燈光下絲毫不影響這個人的帥氣,一見到顧笙,他立馬露出了一個痞氣的笑容,隨手將鴨舌帽的前沿轉到了後腦勺去,這時候他英氣的五官才顯露了出來。

“阿笙!”

顧笙一走過去他就立馬摟住了顧笙的脖子,像是隻躁動不安的猴子。

顧笙也沒有將他的手拍下來,反而眼睛裏帶著絲絲笑意。

“好久不見。”

“走走,我好久沒有回來過了,特別想念老劉家的烤串。”

“我也挺想念的。”

兩人說著就往後街去了,這時候人正多,老板一見到他們倆就認了出來,幹脆給他們倆搬了一張小桌子,讓他們倆坐在外麵吃。

鄔以丞拿串的時候根本不用問顧笙的意見也知道他內髒不吃,香菜不吃。

“熱死了,都入秋了,居然還這麽熱。”

鄔以丞坐下裏取下頭上的鴨舌帽,顧笙這才看見他剪得居然是光頭。

“你這頭?你們部隊允許?”

鄔以丞直接用牙開了一瓶啤酒,遞給顧笙,又自己開了一瓶,對著瓶口喝了好大一口。

“哈……爽!別提了,前段時間我出任務,要假扮成一個嘻哈風叛逆少年,特意留長了頭發,還染得五顏六色的,終於完成了任務,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頭發都給剃了。”

“你以前也染……”

顧笙都不好意思打他的臉,鄔以丞搖搖手,“誰沒有中二時期啊,別提我黑曆史,說得好像你沒有一樣,我記得你讀幼兒園的時候換牙以為自己要死了,遺書都寫好了,不會寫的還用拚音代替。”

有時候太熟了就是這點不好,對方的什麽糗事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就算想懟兩句也能分分鍾被懟回來。

“你還沒找到對象?”

“我媽準備給我相親。”

“哈哈哈,我就知道沁姨該急了,不過你小子也是,要不是我和你一起長到大,我都要以為你有個忘不了的白月光或者受過情傷了。”

顧笙抬眼看了鄔以丞一眼,“別逼我揭你傷疤。”

“得,我閉嘴。”

很快烤串就上來了,老板還多送了他們幾串烤肉串。

鄔以丞笑著露出一口白牙,“老板,謝了啊,生意興隆啊。”

老板一聽就直樂嗬,一旁的女孩子們都在往他們這桌看,顧笙覺得這麽些年了,鄔以丞招蜂引蝶的本事還是沒有變。

鄔以丞吃熱了,便脫了外套,他的T恤領口有點大,低頭吃東西的時候顧笙被一道亮光晃了一眼,他抬頭去看,眼神暗了下來。

“橙子,你還留著的?”

鄔以丞愣了一下,沒有搞明白顧笙說得是什麽意思,當他順著顧笙的視線低下頭的時候,他整個麵部表情都僵住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口那條項鏈,垂下了頭眼簾。

“我想物歸原主。”

或許連鄔以丞自己都不清楚他是自欺欺人還是真的決意如此。

顧笙沒有應話,隻是沉默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阿笙,我大概明年會退下來。”

顧笙猛地抬起頭,對於鄔以丞的這句話他是很意外的,鄔以丞一直參加的都是特種部隊,因為他身體素質好,心理素質也好,所以部隊上對他很器重,鄔以丞好幾次死裏逃生,顧笙也勸過他,但是都沒有用。

“怎麽想通了?”

鄔以丞笑了笑,拉下自己的領口,顧笙看到他左胸旁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他揚起了嘴角,狀似無所謂的說道:“今年年初的時候,被一個販毒團夥的頭子給打了一槍,差點就沒命了,要不是我戰友,我可能已經不在這裏了。”

“我發現我有點怕死了……”

顧笙張開嘴巴欲言又止,他其實是想問鄔以丞,你不是怕死了,而是怕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而且我媽準備再婚……我家那傻子估計沒人要了。”

鄔以丞說的是他的妹妹——甄以瑤,智力有問題,現在已經十歲了,說話都還說不利索,在家裏就是個討人嫌的,鄔以丞雖然一直說甄以瑤是傻子,又嫌棄她,但是真的在管甄以瑤的卻是鄔以丞。

鄔以丞的生父在他幼年的時候做生意有點錢,那大概是他唯一一段美好的時光,後來他爸的公司倒閉了,性情開始變得暴躁起來,酗酒之後不僅要打他母親,連年幼的鄔以丞也不放過,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鄔以丞十五歲那年,他爸喝多了,大冬天一腳跌進了河裏,再也沒撈到人。

沒過多久,他們家就來了一個新的成員,就是甄以瑤的生父,鄔以丞母親的第二任丈夫,和鄔以丞的母親是一個工廠工作的,鄔以丞猜測他們倆已經早就有關係了,畢竟甄以瑤是個早產兒,但是實際上她是足月的。

對於母親出軌這件事,鄔以丞不發表任何意見,他就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可是不知道哪裏出問題了,甄以瑤是個傻子,甄以瑤的生父倒是沒有嫌棄她,不過鄔以丞的母親卻是覺得甄以瑤之所以是個傻子是上天對她出軌的懲罰,因此她很是不喜歡甄以瑤。

而上天或許真的對這個女人沒有善意,在鄔以丞去當兵之後沒有幾年,那個男人腎衰竭去世了,在幾乎花光了他們所有的積蓄之後仍舊撒手人寰了。

如果不是鄔以丞,他的母親早就趁著夜色悄悄將甄以瑤帶出去扔了,她真的扔過,不止一次,鄔以丞跑出去找過好幾次,還好每次都被他找到了,可是每當他把甄以瑤帶回來迎接他的都是他母親的歇斯底裏。

直到有一次半夜他母親又要帶著甄以瑤出去,鄔以丞起夜剛好逮到了,他操起啤酒瓶就衝他媽砸了過去,那啤酒瓶從他媽的臉邊滑過去,砸在後麵的牆上,發出一陣巨響。

“你他媽再敢把她給我帶出去扔了,老子就打死你!”

女人哭哭啼啼的說著:“我是你媽!你是要遭天譴的!”

“行啊,要不你就把她捅死,我幫你收拾屍體,要不你就聽話,不準再扔了她。”

鄔以丞的眼神十分凶狠,讓女人絲毫沒有辦法懷疑鄔以丞隻是恐嚇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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