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鎖鴛鴦記

涵予

第四十二章 情難斬 平生約奈若何(六)

書名:銅鎖鴛鴦記 作者:涵予 字數:4244

潔蘭公主知道拓跋傑的劍法非同一般,也不敢硬碰硬,在接招時,便偷偷向紅蓮、綠玉發出了暗號,那倆個侍女隨即明白,拋出手裏的毒針,直奔拓跋傑而來。

聞得風聲迎麵而來,拓跋傑知道是暗器,隨即撤回寶劍,仰身於馬背之上,毒針走空,還未等拓跋傑起身,第二次毒針飛來,又是一陣惡風,拓跋傑從馬背上側身到馬肚子的另一側,用了“雲裏藏星”,來躲毒針。

拓跋傑剛想要趴到馬背上,毒針再次襲來,他趕緊又低身下去。潔蘭公主趁機被綠玉和紅蓮保護著進了樹林,她的人馬與拓跋傑的人馬一頓混戰之後,也以最快的速度進了樹林。

拓跋傑正想帶著人去追,慕容蘭阻止道:“可汗,不要追了!”拓跋傑望著她,拉住了馬的韁繩,沉默半晌,喃喃的問道:“蘭妹,你你叫我什麽?”

拓跋傑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還是那樣的望著慕容蘭,隻有他戰馬的馬蹄聲在原地噠噠發出的聲音

慕容蘭有意躲開拓跋傑的眼神,目光望向遠方,淡淡的說道:“你本身就是可汗,我應該這樣稱呼的。”

拓跋傑心裏有些酸楚,曾經多少年,無論分開或是重逢,慕容蘭對他的稱呼,都是那一聲:“傑哥!”而如今,在慕容蘭心裏,他已經不是那個傑哥,而是跟大家一樣的可汗。

他們倆個沉默良久,慕容蘭回身望著躺在地上的朗旗格說道:“可汗,朗都尉隨你出生入死,應該先安葬朗都尉才是。”

拓跋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麽似的,他下了戰馬,跪在朗旗格的旁邊,流下兩行熱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拓跋傑對朗旗格的離去,有著太多的不舍與悲痛,一路風風雨雨,生死相伴,追隨自己的結拜兄弟,怎麽就忽然離去了呢?

他一下子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是命運安排他又不得不接受,他輕輕抱起朗旗格來到一棵樹的旁邊,然後,將朗旗格放到一邊,開始用雙手刨土

慕容蘭緩緩的走過來,沒有說話,而是蹲下身來,也開始用雙手刨土,一會兒工夫已經將朗旗格安葬好了,就在慕容蘭捧上最後一捧土的時候,拓跋傑一下子抓住了她的一隻手,問道:“究竟是不是你下的毒?”

慕容蘭語氣堅定的回答道:“不是我!”然後,又用力在掙脫拓跋傑的手,說道:“可汗,請你放手!”

拓跋傑放開了慕容蘭的手,說道:“既然不是你,又為何要離開部族呢?”

慕容蘭輕輕說道:“我離開部族最重要的原因是,任何人都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可汗為什麽也不相信我?”

慕容蘭情緒有些激動,她慢慢起身,但瞬間又冷靜下來,望著拓跋傑眼中不帶一絲柔情

拓跋傑也隨後起身,他們不約而同的對朗旗格的新墳行了大禮。隨後,拓跋傑語氣略帶強硬的說道:“接下來你又要去哪兒?”

聽聞此話,慕容蘭心頭微微一顫,眼中噙著淚,說道:“不管我去哪兒,天涯海角,總有我容身之處。”說完,轉身就要走。

拓跋傑一把拉住慕容蘭,質問道:“剛才那幾個女子給你什麽關係?是不是你找她們害死了朗都尉?”

慕容蘭一把甩開拓跋傑的手,傷感的說道:“她們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朗都尉也不是我害死的。”

拓跋傑道:“既然你沒有做虧心事,又為什麽要走呢?朗都尉對你誤解最深,你說跟那幾個女子沒什麽關係,那為什麽偏偏在你出現後,朗都尉就死了,這,你又作何解釋?”

慕容蘭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了,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心裏涼涼的,目光望向遠方,慢悠悠的對拓跋傑說道:“拓跋可汗,我沒有任何解釋,如果你相信朗都尉是我害死的,那我也無話可說!”

拓跋傑的話像鋼刀一板,紮進了慕容蘭的心頭,她轉過身去,輕輕擦去自己的淚水,恢複了平靜,然而,她的心卻難以平靜下來

拓跋傑應聲道:“好,如此說來,你認罪了!”

慕容蘭心痛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片刻,說道:“可汗認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說完,便沉默不語了。

拓跋傑也不看慕容蘭,心中也是風起雲湧,他對不遠處的官兵們命令道:“來,將慕容姑娘一起帶回部族。”

官兵們答應著,將慕容蘭推上了戰馬,跟隨著拓跋傑一起回到了部族。

命運與緣分究竟是什麽,慕容蘭始終也不明白,她對曾經伸手搭救自己的拓跋傑,至情至愛,而後在半夢半醒的人生中,與拓跋傑始終繼續情緣,然而,一切卻未如她所希望的那樣美好。

慕容蘭依然回到了她住的那個小院,那個熟悉的房子,這一次,沒有了看守她的官兵,她可以自由的走動,但是,她的心卻有些枯萎了,落淚了,沉睡了,走不動了,不知道何年何月,她的心才會再次茂盛,她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

回到部族的第二天,慕容蘭坐在院中,望著西沉的落日,靜默的好似小院中無人一般,忽然,院門推開,秋玄在賈左的陪同下,進來了。

慕容蘭看見有人進來,隨即站起身來,迎風而立,一身粉色的衣裙,衣帶隨風飄擺,遠遠望去,猶如出水芙蓉般恬靜優雅,秋玄有些看呆了,她更加擔心慕容蘭會成可汗王妃。

進門之後,秋玄就伸出手來,說道:“慕容小姐,這次回來了,還不快把絕命丹的解藥交出來。”

賈左也在旁邊應合著:“對,慕容小姐,你可是慕容部族的有絕命丹解藥的第二個人,趕緊交出來。”

慕容蘭淡然自若的說道:“我沒有解藥。”秋玄有些發怒道:“你沒有解藥,誰有解藥?你可是慕容德濤的親妹妹!”

聽聞慕容德濤這幾個字,慕容蘭用雙手捂住了胸口,心裏不停的念叨著:“家哥,我們已經分開七八年了,你現在怎麽樣了?部族的人都還好嗎?你還記得我這個家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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