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天色已晚，樊謹言怕在陰溝裏翻了船，所以連夜命士兵們安營紮寨，並命令加強防衛，避免被人端了營。
但，一晚上，並沒有出現什麽特殊情況。
次日，樊謹言一大早就帶著一幫子大小將官爬上軍營旁邊的小山包，觀察不遠處城門緊閉的建平郡城。
莫姚果然所言非虛，近八米高的建平城全是用巨石磊砌而成，四個角還各搭建了一座比城牆還高兩米的箭塔，最外麵包裹了一條兩米寬的護城河，若無火炮轟擊，僅靠人命去填護城河就得損傷慘重，更別提那麽高的城牆了。
難怪這裏會被稱之為升龍城的門戶，安南的防禦命脈，隻要糧食武器充足，一千將士就可抵禦阮氏傾國之力。
但，這座無數次捍衛安南榮譽的城池，如今將要麵對的是擁有百門火炮的大明將士。
它還能繼續捍衛自己的榮譽嗎？
幾十年前，大明幫助莫氏抵禦阮氏而建造它，如今要來毀滅它的也是大明將士，多麽諷刺，多麽可笑。
建平郡城城牆上人頭攢動，似乎也在看著不遠外的侵略者，他們大多數都是這兩天才剛剛被郡守召集的普通百姓，他們沒有武器，沒有甲胄，有的隻是一條脆弱的生命，他們沒有未來，沒有希望，有的隻是給主子買賣。
建平郡郡守是王太後的父親黎維佑，原本是安南王國的王宮宿衛將軍，因為女兒的關係，他從帝王的家的奴才，搖身一變，也成了獨霸一方的世襲郡守，還是王國最堅固城牆的郡守。
如果樊謹言知道這一切，會立馬發現很多疑問。
宿衛將軍？
職位不大，但其權利和責任卻是不小，還常年伴君左右，絕對屬於國王身邊的紅人。
到底是快死的國王質疑要娶他女兒為後？還是他故意安排的？
其中必有貓膩
然而，更重要的還是建平郡守黎維佑這個名字的姓。
黎姓。
按照原本的曆史的軌跡，安南一直是黎氏和莫氏之爭，根本就沒阮氏什麽事。而且黎氏最一開始才是大明王朝承認的安南統治者。
但在這個世界裏，大明之初，黎氏就被權臣莫氏取代，黎氏子孫大部死於戰亂，但任然還是有人下落不明，隱姓埋名了起來。
這個黎維佑是否就是黎朝後人？
他和自己女兒上演的大戲，是否就是為了複興黎朝？
不管是與不是，樊謹言都來了，黎維佑的計劃再完美，結果都是一樣會破滅
埋鍋造飯之後，六千大軍一路推著百門大炮緩緩進入了建平城三百米的距離，這是弓箭最大射程和火炮的最佳射程。
樊謹言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派人上前喊話，要裏麵的人出城投降，否則就踏平建平城。
結果不用說，此舉並沒有引起的對方回應，甚至連罵戰的人都沒有。
樊謹言見有些尷尬，隻能撤回喊話的士兵，命令試炮。
他之前就說過，要拆了這座城，所以傷人不是目的，目的是轟塔城牆。
炮手們在接到命令後，叫填裝手放近等量的火藥後，又把一顆顆重達二十斤的圓鐵球放近炮筒，然後按照樊謹言的命令，調試火炮的角度
一切準備就緒後，隻聽傳令兵大喝了一聲，“放”
炮手們下意識的拉動了火繩。
“轟隆”
“轟隆”
百門火炮幾乎同時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冒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舌後，一顆顆炮彈噴射進入半空中，又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最後基本落到了同一個點上，頓時砸的亂石橫飛，山搖地動。
剛才轟隆聲響起之時，建平城就是一陣晃動，緊接著同一個位置，幾乎同時遭受上百顆炮彈的轟擊。
別以為炮彈是拋石機，像這樣一次攻擊，即有可能瞬間撕碎城牆的防禦。
一聲間，建平城被攻擊的位置，哀嚎聲，尖叫聲，不絕於耳。但這一切都被漫天的塵煙遮擋，城外的瓊州軍卻什麽也看不見。
直到塵煙被清風慢慢吹散，外麵的人才看見了自己剛才的戰果。
建個建平城一斷二十多米的地方已經滿目瘡寧，最嚴重的已經出現了垮塌，不少建平士兵也失足掉進了護城河裏。
而城牆上也是亂做一團，逃跑的，蹲著痛苦的，倒地不起的，比比皆是。
但，這一切似乎並沒有影響到樊謹言的心情，隻見他抬手輕輕向前揮了揮。
眼尖的傳令兵立刻喊道：“繼續填裝”
“放”
“轟隆”
“繼續填裝”
“放”
“轟隆”
連續十幾炮轟之後，建平城南麵這段已經不能再稱之為城牆了，最高的地方，連原本的五米都不到，而護城河也被垮塌的巨石和掉入的士兵填滿，城門更是隻能看見一個缺口。
看著滿目蒼狼的建平城，莫姚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胸脯，好像在暗自慶幸自己聰明。
而站在他旁邊的王大山在看見他的動作後，譏笑道：“怎麽？怕了？”
莫姚難得沒有翻臉，但也沒有搭理他，眼睛死死盯著破碎的城牆和掛著城牆某地的殘缺屍體。
但這個時候，並沒有人出來投降，而是從其他三麵的城門裏擠出來大量懷抱著細軟的百姓和士兵。
隻是不知道，又會有多少人會因為擁擠和踐踏而死？
樊謹言不敢這時派兵進城，瘋狂逃命的百姓會將會是他最大的阻力。
一直等到建平城裏的軍民都散的差不多了，樊謹言才對周圍的將官們說道：“派人去其他三麵城牆掩麵炸藥，本侯要炸平這座城。”
最後，一聲震天動地的巨大轟隆聲響起，安南王國的命脈就這樣在瞬間變成一片廢墟。
消失在樊謹言的塵埃裏(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