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背受敵的山賊們很快就死傷待盡，耍心眼想要逃跑的也倍受飛鹿寨神弓手們的特別照顧，全爬在那當刺蝟。
不用樊謹言特別交代，小腿邁不快的李洋早就把那些三眼銃叫人收攏藏了起來。用他的話說，“好東西都不知道不獨吞的人，不是傻子就是棒槌。”
“兄弟呀！多虧了你呀！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們可就真的……”海沖三步並兩步，上來就給了樊謹言一個熊抱，那種劫後餘生的激動，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不過，海沖還沒說完，就被後麵的怒吼聲給打斷，“海沖，你謝他做什麽？要不是他來晚了，咱們至於死這麽多人嗎？那可都是寨子裏的青壯啊！”
樊謹言離開海沖的懷抱，往後看去，隻見一個滿麵橫肉的大肚子中年男人正怒氣衝衝的看著自己，那感覺，好像恨不得吃了自己。
老子救了你丫的，不領情就算了，還特麽不服氣，早知道，還不如等你丫死光了再出現。
救了他們，還被埋怨，樊謹言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正想著發火，就被一臉尷尬的海沖給攔住了。
“兄弟，兄弟，別生氣，那人是高平寨的梁頭領，就是個大老粗，你別往心裏去。”海沖說完，回頭一看，除了四頂寨的劉樹之外，其他人臉色都不好看，不由心裏發苦。不過對他的質問還是很不滿，也沒好氣的還了回去，“梁旭，樊寨主可是帶兵救咱們來了，你他娘的良心讓狗吃了？”
樊謹言現在累的夠嗆，可沒什麽心思跟他們拌嘴，“你們吃飽了撐的吧！有這功夫嚷嚷還不如去照顧受傷弟兄。你，那個誰，說的就是你，你不是想知道我什麽時候來的嗎？老子告訴你，老子昨天中午就來了，一直埋伏在外麵。喂了一晚上蚊子就是為了全殲了這夥山賊，怎麽？不服氣，不服氣你也去殲滅一夥給我瞧瞧。”
梁旭作為一寨頭領，被人指著鼻子罵，那受過這種委屈，正要發火，卻被劉樹給搶了先，“各位都是我四頂寨的恩人，現在大家也累了，還是先休息吧！我這就派人去準備吃食，咱們晚上慶功。”
樊謹言沒在說什麽，和海沖一路有說有笑，其他人倒還沒什麽，梁旭卻是氣的不行。他拿樊謹言沒辦法，就去找俘虜的晦氣。
路上，樊謹言見海沖視乎心氣兒不高，不由好奇的問道：“海大哥怎麽了？視乎打贏了仗還不太高興。”
“唉。”海沖歎了聲氣，苦笑道：“兄弟有所不知，這次我把寨裏的好手都帶來支援四頂寨，卻沒想到損傷過半。不知道還有多少弟兄能活者回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這他們的家人交代。”
海沖不說還好，一提這事，樊謹言突然想起火槍隊攻擊的事，“對了，那些中槍的弟兄怎麽樣了？”
“中槍？”海沖顯然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樊謹言見他茫然，便解釋道：“就是第一波被那個燒火棍攻擊的受傷的弟兄。”
“哦。已經包紮了，好像不算太嚴重。”海沖釋然道。
不算太嚴重？
樊謹言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鉛彈取出來了嗎？”
“鉛彈？”海沖又是一怔，“沒看見有什麽暗器呀！不就是止血嗎？”
樊謹言不由恨不得一刀活劈了這個不懂裝懂的家夥，鉛彈如果不取出來，留在體內很容易重金屬中毒，傷口也容易引起感染，這個時代又沒有消炎藥之類的東西。一旦感染，運氣好的截肢殘廢，運氣不好的隻有死路一條。
想都這，樊謹言突然衝後麵不遠處和弟兄們聊天打屁的李洋喊道：“李洋，快過來。”
……
李洋蹲在地上，把腦袋湊到小腹上的傷口處，先是觀察了一陣，接著說了句，忍著點。
然後下手按了按傷口周圍，問道：“感覺到疼嗎？有沒有感覺到肚子裏有東西？”
受傷的村民疼的直裂嘴，倒吸涼氣，自然也沒好話，“嘶……你他娘的說疼不疼，還不快給老子包好。”
“我他娘的是問你有沒有感覺到肚子裏有東西再跑。”李洋還嘴罵道。
見受傷的人搖頭，也跟著搖頭歎了聲氣。
海沖見他歎氣，有些急了，問道：“怎麽樣？你怎麽歎氣呀！”
李洋笑了笑，說了句沒事，替傷者包紮好後，才把兩人拉到一個角落是，語氣沉重的說道：“沒救了。”
“什麽？”海沖看了眼不遠處還能跟旁人扯淡的弟兄，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他不是好好的嗎？不就是一個小眼嗎？怎麽就沒救了呢？”
“老樊，你給他解釋吧！我還要去看看其他傷者，能救一個是一個。”李洋說完又歎了聲氣，才轉身離開。
樊謹言當然知道原因，苦笑著說道：“你知道山賊們手裏那些燒火棍是什麽嗎？火銃，應該聽說過吧！其實火銃的殺傷力並不大，但要命是它打出來的鉛彈。鉛彈很小，而且是圓的，一旦進了人的身體，就會順著人體內到處亂跑。一開始沒什麽事，可你要知道，鉛彈是有毒的，如果不取出來，很快就會要了人的命。”
“那為什麽不取出來呀！”海沖急的滿頭大汗，他聽說過火銃，但沒見過，更不知道鉛彈是什麽東西。
樊謹言搖了搖頭，苦笑道：“剛才李洋按他肚子就是想知道鉛彈的位置，連傷者自己都不知道，說明已經鑽到五髒六腑去了，沒救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裏麵傳來一聲驚呼，兩人望去，見就是剛才那個傷者，突然從嘴裏噴出一口血來。
海沖撇下樊謹言，忙跑到那人身邊，喊他的名字，可那人卻想聽不見一樣，隻是睜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顯然是傷了內髒，此時已經斷了氣，在後世都不好治療，何況是醫療條件差的古代。
李洋一番查看之後，發現除了兩個沒救之外，其餘都還有希望取出鉛彈。
海沖那還有不信的道理，趕緊找人準備火盆和小刀。
對於這個拐腳婦產科大夫，樊謹言還是有些不放心。好在結果沒出什麽亂子，一個時辰過後，手術全部成功，李洋自己卻給累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