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樊謹言經常在電視裏看到古時候作戰晝夜奔襲的精彩場麵，很多時候看的他是熱血沸騰，常幻想自己也身在其中。
可現在，他對此隻會鼾之一鼻。
在古時候，因為缺少維生素的關係，決大多數人都有夜盲症，隻要天一黑，視力就明顯不如後世的人。別說行軍打仗，就連走路都費盡，更別說騎馬作戰了。戰馬的視力再好，它背上的隊友不給力，也是扯淡。
樊謹言上高中時，就看到過一篇文章，也充分說明了古代人不適合打夜戰。上麵提及到，很多軍隊在晚上行軍，到第二天總是發覺不少人當了逃兵，有的甚至超過一半。怎麽會那麽巧？古代主要靠的是征兵，有逃兵很正常，但其中不乏晚上因為看不清路，迷失方向的。
把兄弟們帶到水塘後，樊謹言就安排大家先休息，等明天天亮了再行趕路，他不可想，晚上看不清路，一頭紮到賈文赫的營地去了。
“夫君。”梁香茹突然來到樊謹言身邊，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怎麽沒見著九兒？你叫他探路去了嗎？我們為什麽不現在就走。”
樊謹言任由香茹親密的舉動，歎了一聲氣，把九兒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
“啊？”梁香茹驚的嘴張的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頓時擔心了起來，“那，那她會不會去給賈文赫通風報信呢？咱們還是快走吧！”
樊謹言握住還停留在自己額頭的小手，笑了笑，給了梁香茹一個放心的眼神，“放心吧！不是還有我嗎？你們晚上都看不見，趕路不安全，明天天不亮咱們就走。”
“咳……”
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假咳，樊謹言一看來人，不由翻了個白眼。這嶽父也太為老不尊了吧！沒看見咱小兩口在卿卿我我嗎？
心裏不樂意，可嘴上還是很有禮貌的問道：“嶽父大人還沒休息呀！不知找小婿有何事商量？”
梁老大視乎也感覺到來的不是時候，老臉不由一紅，又假裝咳了兩聲，才道出了心中的疑慮。
感情老嶽父是在問將來呀！樊謹言淡然一笑，直指指向南方，“咱們過江，去江南。”
“江南？大明的地盤。”梁老大眉心一皺，不假思索的接話，“狗剩子不是說假秀才領來的是大明的官軍嗎？咱們還去江南，不是自己去送死嗎？”
樊謹言搖了搖頭，心中歎了聲氣，自己嶽父果然不是當領軍人物的料，“賈文赫什麽本事想必嶽父也知道，他即便投靠明軍，也隻能投靠揚州城的某位將軍，最多也就能當個幕僚。這次他領兵來犯，八成是用山上的戰馬引誘過來的。所以，這和咱們下江南沒有什麽關係。而且，江南不但多山，還很富饒，咱們去了，肯定比現在過的逍遙。”
梁老大細細品味了一番後，點頭稱是，堵在心裏的石頭也就徹底落了地，拍了拍樊謹言的肩膀後，便背著手，安心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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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曉，天空剛剛露出白肚，一行二十六人無疑不是身著牛皮黑甲，腰佩製式寬刀，一人雙馬，奔騰在密林深處。
密林位於銅山北麵，他們要過長江就必須前往儀真縣，但南麵有賈文赫守著，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繞開軍營去儀真，就隻能往西去六合縣。
銅山往西就是應天府，也就是大明的南直隸，不過江北六合一帶早就是大順的天下，早在三年前就劃歸揚府管轄。
六合隻是一座臨江的小縣城，因為揚州城失守的關係，不但城門緊閉，城上大順的士兵見到原野上奔馳的一行人，不由如臨大敵一般，緊張的心情，無以言表。
“籲……”
離城牆三百多米的時候，這夥騎士終於勒馬停了下來。
其中領頭的騎士，就是穿著一身黑色皮甲的樊謹言，隻見他搭手望了眼眼前不大的縣城，回頭對梁老大問道：“嶽父大人，咱們是在六合渡江，還是奔東，按原計劃走儀真？”
梁老大望著平靜的江水，搖了搖頭，“不行，這裏渡江過去就是南京，那裏必然有水師鎖江，咱們很容易被誤會成李自成的人。還是走儀真吧！哪裏起碼安全些。”
樊謹言略一點頭，同意了老頭的意見，“調轉馬頭，直奔儀真。”
說完，領著眾人在城牆下來了個大弧形，順著江邊，直奔向西絕塵而去。
直到他們消失過後，城樓上的大順守軍才長鬆了一口氣。要知道，李自成能打的軍隊，不是在山海關和韃子死磕，就是在安慶府防備大明。像六合這種小縣城，守城的不過是百十個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要他們欺負老百姓還行，要他們去拚命，估計敵軍還沒攻城，他們就會主動投降吧！
常言道，人倒起黴來，喝手都會塞牙縫，說的正是樊謹言這一夥山賊。
下午，眼看儀真縣近在咫尺，可居然還是和回城路上的賈文赫這夥官兵碰麵了，而且還有一百多人是騎著從山上牽下來的戰馬。
樊謹言大怒，從狗剩子罵道：“老子不是叫你把馬都殺了嗎？”
狗剩子不敢還嘴，為難的看向已經滿臉通紅的梁老大。
樊謹言不用再問就已經明白了，這老爺子是舍不得呀！
“哈哈。”因為沒有抓到樊謹言，賈文赫一路上都悶悶不樂的，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居然還有路可以下山。不過老天好像站在他們這邊的一樣，他現在的心情別提有多美了，“樊謹言，真沒想到，你跑來跑去，還是沒能逃出我的五指山。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對方騎馬的是自己這邊的五倍，自己這邊雖然一人兩匹，可換騎顛簸了一天，要逃過一百多以逸待勞的騎士的得圍追堵截，幾乎是不可能了。
想到這，樊謹言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拔出了掛在腰間的佩刀，別過頭，看向同樣風塵仆仆的新婚妻子梁香茹，笑了笑，“香茹，如果有下輩子，我們再做夫妻。”
說完，不等梁香茹搭話，就大喝了一聲，“駕。”
直奔賈文赫而去。
後麵的山賊們一看二當家如果勇敢，也紛紛拔刀，追趕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