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鑒寶師

西方不敗

第063章 畫展

書名:獨家鑒寶師 作者:西方不敗 字數:11595

下班回去的時候,沈悅去百貨商店,買了點好菜。

杜以澤前段時間胃不舒服,現在胃口不好,她就做一點可口的小菜,打算好好款待一下他。於是,她把薑絲細細地切碎,把茄子洗淨,切成滾刀塊。柴米油鹽醬醋茶……忙得不亦樂乎。等到小澤吃飯的時候,一桌子美味佳肴。

杜以澤看了一圈下來:“姐姐,我看當初應該讓你進公司廚房才對。”

“你舍得嗎?”她端著“鴛鴦雪花卷”過來了:“嚐一嚐這個,蘇氏菜。”

杜以澤嚐了嚐,嗯了一聲,她期許他說點什麽,結果杜以澤過來,曖昧地耳語道:“菜很香,和姐姐你一樣香。”

“去你的!”

她嬌嗔道,被他抓住了手腕放在唇邊一吻。那溫溫熱熱的感覺,頓時酥掉人的半邊身子,美滿的幸福一下子,就溢滿了身心。

吃飯的時候,杜以澤還是一如既往把半分心思放在工作當中。也難怪,最近古玩市場的大環境嚴寒,他身為杜氏集團的董事長,麵臨的壓力也很大。

她不怪他這麽忙,小澤現在肩上的擔子很重,她要理解他。不過她很想讓他嚐一嚐那一道薑絲搪塞清蒸的鮑魚,於是站了起來,撿了一塊放在他的碗中。杜以澤嚐了一筷子。她又端起飯:“小澤,飯冷了我給你換一碗。”

“姐姐。”杜以澤拉住她的手:“這些事情我自己來,你坐下。”

她坐下,杜以澤卻把心思又轉了過來:“姐姐,我現在不是十四五歲,我現在二十多歲了。所以這些瑣事不必你提醒我。”

“那好。”沈悅笑了笑,繼續給他夾菜。

杜以澤也不以為意:“算了,說了你也不聽。”又道:“姐姐,今天你撿漏的古玉不錯,分紅我會打進你的賬戶裏。”

“隨你。”她在乎的不是錢,而是他的承認。

吃完飯,沈悅邊洗碗邊打量沙發上的杜以澤――收斂的眉,英挺俊秀,薄而韌的唇,好像隱藏了許多秘密。再往下,襯衫上的鎖骨參差如雲,錯落有致。這麽一看,簡直是驚為天人。其實,很久之前,她就覺得小澤是個漂亮的寶貝。

從前,她無法越過心理鴻溝投入他的懷抱。但是捅破了那一層親密的膜,她卻發現這樣的感情來的理所當然。杜以澤對她而言,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最重要的人。如今接觸的毫無保留,卻是把那日積月累的親情一下子就醞釀成令人陶醉的愛情。

隻是,一想到那什麽孟家的“娃娃親。”心中就隱隱約約的不安。而且,馬銳提醒她小夏和孟家有關係,使得她對孟家更加沒好感。不過現在她人微言輕的,任何一言一行都得深思熟慮。

洗完了碗,她過來陪他看書。

杜以澤忽然道:“姐姐,後天我得回別墅去,下個星期再過來陪你。”

“回別墅?做什麽?”

“要舉行一些商務上的宴會,你不方便參加。”杜以澤沒具體說,沈悅也不方便再問。隻是點頭答應了一聲,又靠在他的懷中。杜以澤摟過她的腰:“到時候,你就在這裏等我。記住了,下了班別亂跑。我會安排人過來照顧你的起居。”

“好的。”她很是不舍得這個懷抱,愛情美好到能夠讓人忘jì一qiē的煩惱。

很快,三天之後,杜以澤就搬回到了杜家在北京的別墅。如他自己所說的,杜家的事情很多,他要在豪宅裏接待客人,舉辦高檔的社交宴席。她既沒資格參加,也沒那個身份參加。這一點,她不怨小澤,這是社會的規則。

什麽人什麽場合什麽地位,三六九等清楚分明。她再明白不過。

然而,夜晚一個人入睡的時候,她拉過冷冷的被子。心也隨之涼了下來――很不甘心呢!隻是因為身份低微,學曆不高,所以連和杜以澤戀愛的資格都沒有。想一想,這是多麽美好的一段愛情啊,卻被物質生活所累,不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陽光下。

越是這樣想,她就越不甘心。愛情已經讓她更加堅強,也更加不滿足。

她想正大光明地成為杜以澤的女朋友。想別人都祝福他們說:“你們很是相配,以後一定會白頭偕老的!”而不是聽那些“高等人”的唾罵:“林悅是個孤兒,怎麽可以和杜氏集團的大少爺在一起呢?這簡直是玷汙了杜家!”

閉眼,睜眼。閉眼是愛情的煩惱,睜眼是冷冰冰的現實。她失眠了。

第二天去上班,沈悅也沒什麽精神。不過她還是很禮貌地和別人打招呼。除了小夏,上到博古齋經理,下到部長們,看到她都是笑意。主管鑒定組的老師傅陳漢秋,都略微“賞識”她了。

一塊先秦的古玉,讓她在這裏的口碑提高了不少。

進了辦公室,馬銳跟她說了那一塊古玉的情況:送到了嘉德的秋季拍賣會去,有望成為今年玉器拍賣品的主打。還說道:“杜董事長也親口說了,你要是申請什麽項目資金,他都會大力支持的,年輕人嘛,就該放開手腳幹。”

她笑了笑:“多謝部長了。”

“哎呀,小林在這裏。”隔壁陶瓷部的白部長過來竄門,看到她滿臉都是笑:“早上忙什麽?”

“報告白部長,早上……我們單位沒事。”

“這樣啊,那你過來,我們陶瓷組事情比較多,你不如過來幫點忙。”那老白也是對這個小姑娘有點同情,又覺得之前把人家看扁了,很不禮貌,所以現在有點提拔她的心思。沈悅一聽,當然高興了:“好的,我馬上就過去。”

臨走之前,馬銳點了根煙:“去吧去吧,你們小姑娘在這裏我都不好意思抽煙。”

於是她出門,讓馬銳好好抽煙。到了這邊沈悅先和幾位師傅打了招呼,不過也沒什麽人重視她。白部長把她領到工作台前麵――原來這邊有許多許多明清瓷器的殘片要分門歸類。

她起手拿起一片紅釉,看了幾眼就要填報表,白部長把她攔住:“唉,等會兒,你出來了這是什麽東西?”

“這片瓷屬於一件豇豆紅太白尊。看它釉麵勻淨,不流不裂,色調淡雅,又帶有綠色苔點,底部雖有“大明宣德年製”這樣的年款,實際上為康熙年間的寄托款。東西的開片釉色屬於豇豆紅中的“美人霽”,算是當時禦窯廠出來的精品……”

沈悅侃侃而談,那老白卻是大吃一驚:這分明是個行家的眼力勁兒啊!

唯恐她是僥幸猜對的對的,白部長又拿過一片紅釉碎瓷片:“那這個是什麽東西?”

“東西叫做珊瑚紅釉,形製我猜應該是賞瓶。這種珊瑚紅始於康熙,屬低溫鐵紅釉類,釉色均勻,紅中閃黃。隻有官窯才可以做,又稱洋紅……”

白部長幾乎下巴都驚得掉下來了,這姑娘真的是個初中畢業的文盲嗎?!分明是個鑒定大師啊!不行,他還得再考一考。於是又拿過一塊青瓷的碎片,問道:“那這個是什麽東西?”

沈悅上手掂量了幾下:“這碎片應該屬於一件影青釉的高足杯。影青釉屬於宋及宋以後的產品。斷代要看釉麵:這片瓷器釉麵清澈、泛玻璃光澤,並可見較大的氣泡布於釉中。這是由於高嶺土粉碎不到位造成的。而施釉厚薄不勻,色澤青中泛綠,口、底、邊角及器身釉薄處閃微白。這些都證明,東西是明代正德至嘉靖年間的民窯影青釉。”

“說的很對,東西的確是這樣!”白部長真是服氣了:“你是沈陽人吧?從前在哪裏學的鑒定?”

她謙虛道:“我是自學的鑒定。不過在沈陽,大連的古玩公司工作過幾年,也漲了不少見識。”

“大連?你去過大連?”老白來了興趣:“那巧了,我就是大連人。”

“是嗎?但白部長您講話的口音是北京這邊的兒化音呀。”

老白笑了:“你不光眼力可以,耳力也可以。我是大連人,但是在北京長大的。所以現在講的是北京這邊的官話。”又想到什麽,老白歎了口氣:“我父親倒是講的一口地道的東北話,他也是個古玩藏家。從前在大連還有一條古玩街。”

沈悅頓時張口結舌――大連,有一條古玩街,姓白……難道老白是白延慶的兒子嗎?這麽巧啊!萬常青殺死的白延慶有個兒子,兒子到了北京這邊當了鑒定師……但是說完這句話,老白就沒了下文,讓她回去工作了。

不過,這個發現算是意外之喜。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就去找杜以澤,想更加了解一下白家的消息。

但是杜以澤不在,還是徐楠接待的她。沈悅就坐下來等了等,眼光無意間掃過他的桌案,看到一封印著鳶尾花的信封裏麵,露出來半張入場票,標題是某某畫展。舉辦的位置離這裏不遠。她還不知道小澤對畫畫也有興趣,於是多看了幾眼,剛好小澤來了。

“姐姐,什麽事?”他一進辦公室就關上門。

“博古齋有個鑒定師姓白,我想知道他家的詳細情況。”她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末了道:“白延慶的案子還有一些疑點,我想調查個清楚。一來,最好找到證據,讓當年的陳案塵埃落定。二來,或許可以找到其餘有價值的消息。”

“幫忙可以,但是你不準亂來。”杜以澤嚴sù道。

“好的,我不會亂來的。”她站起來,踮起腳尖:“你也是,這幾天在你家別墅裏麵請客,也別和任何女人亂來,小心我會吃醋的。”

說完印上一個吻,杜以澤顯然很享受這個吻,伸進舌頭,輾轉了一會兒。才回應道:“知道了姐姐,你放心我有分寸。哪個女人都不及你漂亮。”手從頸後的衣領裏伸進去,她驚呼,冰冷涼的感覺一下子從後背繞到了前麵,抓住她的一點嫣紅。

“小澤,你做什麽?”她嬌喘。

“姐姐,你還是這麽敏感。”杜以澤好整以暇:“昨晚想不想我?”

“才不想,你走了正好,沒有人打擾我睡覺了。”她別過頭去,耳根子都紅了。

“嘖嘖嘖,女人最喜歡口是心非。”杜以澤一眼看破了她的秘密,又笑道:“姐姐,後天我就回去了,到時候你想怎麽樣都可以。”說完,他把手抽了出來,還帶著餘溫的手指,順著她的下巴,撫摸了一遍她的容顏。

這樣親密又心領神會的感情交流,比在床上更加默契和甜蜜。她覺得,有這麽一個男人愛著自己,不沉溺愛河不可能。

親熱了半個小時,她才出來。

到了傍晚,杜以澤先下了班,她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目送他的蘭博基尼遠去――那明亮的燈光嗬,請你為我愛的人照亮一qiē黑暗。

走出公司大門,不知怎麽的,她忽然想到那一張畫展門票,於是,轉道去看了看。這畫展真的很近,五分鍾的車程就到了。票價80元,她是現在畫展唯一的參觀者。大概在這浮華的都市當中,藝術已經不是什麽稀罕物。

先看到一些國內海派老畫家的作品,再是一些西洋畫匠的作品。東西的水準都挺一般,她隻是走馬觀花地略過,直到一個角落。

這裏掛著現當代的一些年輕作家的作品。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小畫家。

然後一副名叫《晚宴》的畫,就這麽情不自禁地闖入了她的眼眸中。這一副作品采用了西洋寫實派的畫法,繪畫技巧運用的相當純熟。然而,真正觸動了她的,是畫上的一個背影――穿著西裝,端著高腳杯,有一頭濃密的黑發,在一大群白人當中十分顯眼。

不用說,她就知道這是一個人的身影。然而,卻如此如此像杜以澤。

相似到,她以為這是誰不經意給小澤的背景拍了一張照。然後,目光下移,她看到了這幅畫的作者――孟莞。畫的題目是《leboy》。她不想再去看第二遍,出了畫展。她就吩咐了專程的司機:“帶我去杜家別墅。”

“林小姐,少爺讓我把您帶到北京飯店。”

“我有事要和少爺說一說,說完了我就回飯店。”

司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而她坐在車後座,撐著頭在苦惱――從前上英文課的時候,老師教育過她:小悅同學leboy這個詞組帶有感情.色彩,不僅形容這是個“小男孩。”還表達了自己“喜歡這個可愛的小男孩。”

為什麽孟莞偏偏畫了一幅畫,把杜以澤的背影命名為這個名字,她要弄清楚。

很快,司機就到了。她繞了個小道,從杜家的後門進去的。但是還未到達那地兒,她就看到了杜以澤――他站在偌大的城堡天台上,周圍是紛紛擾擾的紅男綠女。原來,舞會已經開始,周圍的嘉賓如雲。但是沒有她的入場券。

然後,一個漂亮的,精致的少女走了出來。沈悅認識她,報紙上常常和杜家扯在一起的女人――孟莞,哈佛的高材生,名門閨秀。杜以澤轉身,端著紅酒杯,和孟莞聊天。他夕陽下的背影,真的可以稱作為“漂亮的寶貝男孩。”

不不不,是男人。她的寶貝男人,也或許是別人的寶貝男人。

一瞬間,她非常討厭自己是林悅,而不是沈悅。她本來也很漂亮,比這女孩漂亮許多。她也很有錢,有錢到一輩子都不用為賺錢發愁。她家也很有勢力,每天所要做的是駕馭那些店pù莊子,諸多雜事,自有用不完的仆役奴才聽她差使。

然而,現在她什麽都沒有,連現在他的晚會開始了。她走過去,和孟莞一樣和杜以澤舉杯說笑的資格都沒有。於是,她悲涼地笑了起來――愛情真的是不可思議的東西。從前,就算到了如何的境地,她都不想主動傷害任何人,但是現在不一樣。

她恨孟莞,以及嫉妒所有參加這一場晚會的女人們。

但是她是沈悅,不是街邊的潑婦,所以,她不會吵不會鬧,而是悄悄轉身而去。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此時夕陽下,偌大的天台上已經照耀了霓虹,許多參加晚會的男男女女翩翩起舞。杜以澤選了華爾茲的哪一首圓舞曲,也和她無關了。

回到北京飯店,沈悅沒有失眠――回來的路上配了安眠藥,她可不想再精神不佳下去。

第二天上班,她習慣姓地跟上司們一一打招呼,但是笑的時候,卻發現笑容已經僵硬了。好在她謙虛的態度,解決了所有的尷尬。但是回到辦公室,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居然是硬的――原來,自己都厭惡這種假意奉承的日子了是麽。

她不想對任何人笑,不想明明杜以澤在身邊,卻要處處避諱他那偉大的“名字”。更不想自己的愛情無法見到光明!

但是身份地位學曆以及可悲的孤兒身份,注定了她舉目無親,以及攀爬榮譽的梯子到處都是坑――假如這是命,她不想認命,她不是奴役,沈家家主骨子裏就沒有奴隸的奴性!

呼吸急促又緩和,她深吸一口氣。沈悅,別急,總會有辦法的。光靠鑒定這一項才能,還不夠立即出人頭地。不過爺爺教她的不僅僅是鑒定,還有許多的東西……不不不,知識也好,才華也好,別人也有這種東西。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走正當的道路已經是死胡同。

那麽,還有什麽東西,別人沒有,單單自己有呢?

她想到了這一雙眼睛――鑒寶靈眼有時候很麻煩,但是如果要快速出人頭地,說不定,這才是最快捷,最方便的辦法呢。

至於辦法,也很簡單――攀龍附鳳唄。當初爺爺在世的時候,還想把她舉薦給民國的財政大臣孔祥.熙的夫人宋靄.齡當義女,為的是為以後走“上流社會”打通關節。早在那個時候,她就見識了上等社會的女人,是如何自謀生路的。

想到這裏,她嘴邊的笑容,一點一滴冷了下去――對,沈悅死了,但是沈悅的靈魂不死。當初走的路子,現在我也能做得到。看看吧,是命硬命不好我隻能認命。還是奮起反抗,奪回一qiē失去的光彩,讓別人知道她的厲害。

怎麽做,已經心中有數。隻要計劃得當,基本沒有什麽風險,還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下定了決心,她收拾了所有的心情。然後,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上網尋找北京這些年和古董有關的“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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