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鑒寶師

西方不敗

第060章 坦白

書名:獨家鑒寶師 作者:西方不敗 字數:9092

黑暗的夜晚,秦小蝶一個人坐在這裏燒著香煙,她是適合夜晚和香煙的女子,也喜歡在黑暗中工作,而唯一使用的工具就是一台電腦。她剛剛和網友聊完了下線,正要收拾東西下班,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不許動!”

她嚇壞了,卻看封閉的門外,一個白化人舉著槍,瞄準了她的頭顱——

白化人就是小阪先生的手下“潘”,而潘的警告顯然嚇壞了秦小蝶。

“救命!救命!啊!”一陣槍聲過後,秦小蝶應聲倒地。而那白化人男子,揪住了她的長發:“你不應該叫的,要不然也不會死的這麽快。”秦小蝶的雙眼注滿了淚水,卻是死不瞑目。而白化人把她的屍體,拖到了這裏。

潘對準了古董說話,眼眸裏全是惡毒的嘲諷。

“林悅。”潘說的是英文,帶著一種冷酷的嘲弄:“你以為你弄死了我們?那也太天真了!現在,你看到了吧?這個女的也是和你一夥的,老板讓我殺了她,還讓我帶一些話給你:林小姐,假如你向任何人泄露了鄱陽湖寶藏的秘密,他不介意殺了任何你認識的人。”潘惡毒地笑了笑:“還有,忘了告sù你。你和蕭牧訂婚當天的親友名單,我們這裏拷貝了一份。”

沈悅閉上眼,心,卻跳得極慢極慢。而潘繼續道:“不得不說,我們太小看了你,居然讓你逃走了。不過你在哪裏都無所謂,我知道你能看到今天晚上的這一幕。這女人的下場,會是你的親友,男朋友,甚至你自己的下場。”

對,潘說的很對。她其實早就已經置於死地了,現在不過是苟且偷生而已。

“別試圖對付我們,小阪先生的勢力比你所想的大得多。”潘冷笑道:“記住了,鄱陽湖的寶藏是我們的目標。沒了寶藏,我們不介意把你所有認識的人全部殺死。而如果你聽話的話,我們才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而且在沉船70周年來臨之前,我們會回中國接走你的。”

說完,潘丟下了秦小蝶的屍體。她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

而潘的最後一句話是:“老板也說了,我們絕不再寬恕任何逃跑計劃!如果你再負隅頑抗那就意味著你的腦袋即將開花了!”

回憶結束了。古董們的確將潘想要告sù她的話,全部告知了她。

是她……果然……秦小蝶是因為她而死的!

這一刻,沈悅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從出生到現在,她從來沒有哭的這麽傷心過:“小蝶,對不起,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

“姐姐。”杜以澤拍了拍她的背:“別哭了,這不是你的錯。”而她卻是連心都揪起來,死死抱住了她的小澤,這是她的男人,是她從小到大的寶貝。但是現在,所有的人全部被她給連累了。也許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命運就是一道無解的題。

有點兒扛不住壓力了呢,她累了。隻想躲在杜以澤的懷抱裏,當一個簡單平安幸福的女人,而不是什麽沈家家主,靈眼擁有者。

或許誰來都可以做好這個身份……但是現在她不想幹了。

回到杜家的宅子,她才停止了哭泣。上床睡覺的時候,還是和杜以澤一張床。他很細很細地和她接吻,一點都不複白日裏的霸道,不過還是把她的身心都深深地充滿了。第一次泄出來的時候,他的五指收緊,夾得她生疼,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傻瓜,那秦小蝶是你的誰?還惦記著不忘。”

“小澤。”她抽不開手,被他壓在身下就像是一張紙似的:“秦小蝶死了。”

“對,她死了。”杜以澤重複道:“她自願來大連纏著蕭牧,蕭牧身上到處都是麻煩,是他害死了這個女人。和你沒關係。”

“假如我說有關係呢?”

杜以澤動了幾下,就成功泄了火。她喘息了一陣子,又被他抱在懷裏。杜以澤挺不以為然道:“姐姐,我沒你那麽多的感情。一個陌生的女人死了,如果她很漂亮我會說聲很可惜,如果她很善良我會同情她,如果她既漂亮又善良我會覺得紅顏薄命。但問題是我不認識她,不好意思,我隻能說她的死和我無關。”

好吧……她挪了挪,伏在他的身邊:“那,小澤,假如我說是我害死了秦小蝶,你會怎麽想?”

杜以澤如實回答:“假如警察要找你的麻煩,那我可以作證你昨晚在我床上。我們做到了淩晨兩點,你累的第二天早上九點才起床。所以你不可能出去殺一個人。”

“……不,小澤,我的意思是說……”話到口邊,她又猶豫了,把事情真相告sù他麽?這麽危險的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不告sù他麽?他們如今的關係,還有可能分得開彼此麽?自私和無私之間太難抉擇。

她換了種說法:“小澤,你……你愛不愛我?”杜以澤睜開一隻眼,淡淡地掃過她的臉,繼而繼續睡。她不甘心當空氣,繼續問:“小澤,當初我們約定的是我當你的床伴,並不是女朋友。所以,我要問個清楚,你是不是隻拿我當玩玩的……”

“是。”杜以澤閉著眼睛回答:“姐姐,多虧你還沒忘了當初我們的約定。”言外之意,不是女朋友不是情人更不是妻子,她隻是他暖床的工具。

於是,話語生生吞了下去。她冷笑道我自戀什麽鬼呢,男人不都是這樣多情泛濫麽?

拉燈睡覺,反正明天就要離開大連了。但是她剛剛躺下去,杜以澤又翻了個身覆了上來,她大叫道:“杜以澤你幹嘛?!”“你有完沒完?!”但眨眼之間,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被脫掉了,他居高臨下,氣息也十分危險。

“小澤,小澤,不要!”她預感暴風雨要來了。

“姐姐,看來你是不懂暖床工具叫做什麽東西,那我來教教你。”說完,他就進入了。連一場前戲都沒有,痛得她大叫了起來,杜以澤頃刻放溫柔了:“姐姐。這才叫做暖,床,工,具。”又重重頂了一下,她大叫一聲。他繼續道:“工具是不需要考慮對方的感受的,就當充氣.娃娃那般□□,嗯,我好像沒那麽對你吧?”

她求饒了,真是服了他了:“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出來,快出來……”

“姐姐你數一數,每次我舒服前,是不是讓你舒服了好幾次?你如果隻是個工具,我在乎你的感受做什麽?我隻要我舒服,直接把你放到情.趣旅館然後我們把所有項目都來一遍。”他再動了一下,才道:“所以別再問這種蠢問題。”

好,她問的是蠢問題。但她至少明白——今晚再來一場恩恩愛愛,她肯定明天下不了床:“你出來,我沒你那麽好的體lì,現在那裏真的吃不消…”

於是杜以澤稍微動了幾下,頃刻低吼了出來,終於這一遭也發泄完畢,趁著軟的時候,他退了出來。又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裏。沈悅這才擠到他的身邊,撐起半邊身子——杜以澤也側過臉看著她,四目相觸,她幾乎都看癡了。

杜以澤眼睛的色澤十分漂亮,堪比外麵的星空,他的身體不穿衣服比穿衣服好看,還有他微微垂目的時候,又深邃的要命。

“姐姐,你看到什麽時候才睡覺?”顯然,杜以澤有點不耐煩了。

“小澤,不,杜以澤,剛才的問題我不是要計較你怎麽看待我,其實你離開我也好,和我過一輩子也好,我都做好了準備。”她的語氣中,帶著那種男人不能理解的,屬於女人的獨特感情:“我隻是想知道,假如你知道了那件事會有什麽影響。”

“什麽事情?”他更加側過身子,看著她。

“今天,我說一件鴟鴞玉佩有問題,不是因為它是贗品,而是因為它來路邪門。東西是戰國的不錯,而且來自於皇族,屬於一位被殉葬的女子……古董上麵全部是怨念……”她低著頭,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我在講故事呢?”

“是,而且現在十二點,我從不知道原來你喜歡在半夜三更講故事。”

她就繼續講故事:“那麽,小澤,我再講一個。1922年,有個小姑娘出生在沈陽,她是當地的名門閨秀,天生有一對鑒寶靈眼,那是一雙能夠看透所有古董故事的眼睛……她很小的時候,父母都病死了。於是她和爺爺住在一起,學會了鑒定……後來,在那個湖底,她被陳友諒大軍的亡魂給吞噬了。一轉眼,她又投胎成了另一個小姑娘。”

杜以澤左手墊住後腦勺,閉著眼睛,看起來是睡著了,但是她知道他醒著呢。

於是繼續說,繼續說現代的這一段故事。他們分別了何止兩年,而是差距了七十年的時光流轉。直到眼下,這一步生存死局來臨的時候卻情投意合了起來。

講完了,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小澤,你說她該怎麽辦呢?好像她怎麽做,都是一個囚徒呢。早知道如此,不如早早死在鄱陽湖底,或者幹脆不投胎算了。她真的很累,活在這世上,要麽是被算計,要麽是算計別人。”

她頓了頓,卻是忍不住心酸起來:“我不知道你們聰明人怎麽想這種事,我其實不聰明。我……我小時候除了學鑒定,其餘的天賦都很一般……我的國畫總是畫的很差,唱歌不好聽也學不會下象棋。還有,還有算術……不是笑話,我直到上女子高中,乘法口訣還不怎麽會背。”

杜以澤的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弧度,像是為誰無奈。

她垂頭喪氣道:“別人說我是大小姐,沈家嫡係長孫女。所以要好,什麽都要好,我也就裝作自己什麽都好。但是我明白的,我其實是個一般人。逞強著對外界宣布自己智商高,身份高,涵養高。其實那隻是為了滿足爺爺對我的期許罷了。”

因此,麵對眼下的難題一點法子也沒有:“你看,現在我打回原形了。事實證明我真的是個普通人,換了誰去做沈家大小姐,也許都會做的比我好。但是,但是我現在不想當大小姐,我也不想當沈家人,我也不想要鑒寶靈眼。”

她也閉上眼:“……我想……能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就這麽簡單。大概是那鯊魚啃食屍體的一幕,讓自己明白了死也可以那麽可怕,也會彌漫出紅豔豔的一大攤血,也會把所有的器官全部浮起來,變成令人惡心的東西。所以,保持身軀完整地活著,才會變得那麽的美麗動人。

從來沒哪一刻,她希望自己能失憶了忘jì自己姓沈。

說完了,她的手也快撐著身子麻了,於是不撐著,改成側躺著。忽然一隻手臂伸過來,把她卷入了懷中,她聽到他的心跳很有力。

“姐姐,你真是個白癡。”杜以澤用了很無奈的口氣:“你早點說你的眼睛有這項功能,我就可以在今天的季度策劃裏麵加上一條:開發利用什麽鑒寶靈眼,估計利潤是幾個億一季度。嗯,這還是你特有的,因為沈家人已經絕了。”

她伸出兩根指頭,揪他的肉。能不能說點正經的話題?!

“不過姐姐,你剛才說的故事我很有興趣。你說你陷入了一個死局,要麽是和那夥人合作,打撈起沉船寶藏,要麽是不合作,那麽所有參加訂婚宴席的倒黴鬼都會成為下一個秦小蝶。嗯,你所有的推理都是基於一個事實上的。”

她抓著他的手,他抽了出來:“你覺得,那什麽小阪先生和見鬼的白化人雇傭軍不可戰勝。”

“對。”她承認:“萬常青還隻是他們合作夥伴的其中一個,我不知道他們的勢力到底有多厲害。我覺得我是肯定對付不了……”

“所以白癡姐姐。”他又罵了她一次:“你對付不了,你是把其餘的人都看做什麽了?嗯?你把麻煩說出來,你看我幫不幫你。不過以你的白癡想法,你大概覺得:這種事把杜以澤卷進來是自己的錯。我看你從頭到尾隻做錯了一件事。”

杜以澤扳過她的下巴:“姐姐,你有什麽資格覺得你的命隻是自己的?”

她有點出神,但是他的吻已經落在她的下巴上:“姐姐,你的命現在至少一半是我的。既然你是我的東西,那麽我有權力要求你活下去,給我好好活下去,別想那些複雜的事情。到北京後,咱們可以先考慮生個孩子再說。”

“……”她的腦袋有點不夠用,杜以澤在說什麽呢:“什麽孩子?”

“當然是我和你的孩子。”杜以澤倒是條理清楚,還一副“你怎麽這麽蠢”的表情:“爺爺他現在不太可能接受你。但是他老人家最夢想要一個重孫子,我們老杜家三代單傳慣了,他過去的一段時間也以為杜家斷子絕孫了。要是他知道你肚子裏有了我的孩子,別說讓你進我們老杜家的門了,你要美國華爾街爺爺他也會給你買下來。”

她眨巴著眼睛,想想生一個和小澤的孩子,卻覺得那個未來美妙得跟夢似的,連手都不由自主抓住他:“你說的是真的嗎?你21歲不到,我也才22歲,我們這麽早就要孩子?!”實在太早了吧……

但杜以澤卻是篤定道:“對,早不早無所謂。反正你將來都是要給我生孩子的。”又加了一句:“記住了,我們的孩子有爸爸媽媽,他不會是孤兒,也不會離開他的爸爸媽媽。”

她這時候,才確信他的話是真的。不由自主卻是喜極而泣——如果能那樣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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