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鑒寶師

西方不敗

第030章 大坑【二更】

書名:獨家鑒寶師 作者:西方不敗 字數:10068

的確,在她不知道的日子裏。那個小澤,已經越來越遠了。

那天,她和小澤鬧僵了。杜墨當天就帶走了孫子。順便留下了幾百萬給孫子的恩人――孫清榮孫院長。以供這個天使之家以後的一qiē費用。

杜墨對孫子說:“你以後會是杜家的大少爺。爺爺會安排你的人生,讓你活得出人頭地。”

坐在飛機上。杜以澤問他:“爺爺,我父母的案子,到底怎麽回事?”

杜墨慈祥地撫摸著他的頭:“那是一艘叫做蝴蝶夫人號的客輪。十幾年前從沈陽下水……”他將過去,一一說給小孫子聽。末了道:“小澤,現在爺爺麾下有人在調查這件事。不久之後,就會有結果。你沒了爸爸媽媽。你還有爺爺。”

說話間,包機進場了。出了機場,就有保鏢過來為他們拿行李。杜老爺子撐著拐杖,步履蹣跚。小澤跟著他。看得是目不轉睛。

街上匯聚著人流,向街道的角落與岔道裏漫溢。這就是上海。國際大都市。樓層都是四十往上的。交叉的立交橋,玄幻的像是小說。

但更玄幻的,是爺爺的辦公室――幾大排的博古架。上麵擺滿了真正的古玩。每一件,都是價值千萬的珍品。精致的令人目不暇接。

從前隻能從書裏一窺的韻味與美麗。此時此刻,全部展現在麵前。好像後宮佳麗三千,任君挑選。

爺爺站在他背後,笑著:“喜歡什麽跟爺爺說。爺爺包了讓人送到你房間去。”

他喜歡白瓷。姐姐告sù過他:任何一件青花和五彩、粉彩的瓷器,都是以白釉作底色的。而白釉的配方各朝各代都不一樣。從前隻在書上看過,尚未親眼見過。於是,他走到白瓷的那一排去。抬手,托住一件白瓷梅瓶。

聚釉處閃出淡淡的青色的白瓷,是明代的弘治釉。放下梅瓶,轉而再看旁邊的高足杯――釉色白中泛青,肥厚晶瑩。明顯是宣德的白釉。從宣德往後,到了成化年間,白釉則演變成了白而滋潤,厚如凝脂,細膩溫潤的質地。再往後,就是明代極盛的萬曆時期白瓷。釉色肥厚瑩潤,白中泛青較為光亮,有“貼骨釉”之稱。

他沒有選中任何一件白瓷,隻是將架子上的白瓷,按照年份,換了幾個位置。

先是宣德,再是成化,弘治,萬曆。

背後的杜墨眼睛忽然亮了:“你懂這些東西?!”

“她教過我。”杜以澤把高足杯,放回了原處:“爺爺,往後能不能再請人教我鑒寶的知識?”

他野心勃勃,試圖超越那個教導自己這一qiē的人。

“可以。”杜墨咳嗽了兩聲:“但也不急。你還有學業要完成。”又自言自語道:“你一個人讀書太孤單了點。爺爺會安排人給你的。”

杜老爺子說話算話,第二天,就牽著兩個小男孩的手過來了:“阿澤,這是爺爺給你找的兩個伴讀。都是我們親戚家的孩子。他是徐楠。比你小一歲。他叫徐樟,和你一樣大。以後,他們就是你的人了。”

徐楠怯生生地望著他,但聲音十分有力:“見過少爺。”

徐樟還是挺外向的:“董事長,您放心,我們兄弟兩個練過拳腳。以後一定保證少爺的安全!”

杜以澤沒什麽反應。爺爺安排過來兩個伴讀,不僅是防身所用。也是送給他將來做生意的兩個助手。他還不至於推脫:“爺爺,太客氣了。”

徐樟熱情洋溢:“少爺,您需不需要幾個女孩子?專門貼身伺候的……”

“我自己有手有腳,不需要什麽娘們過來幫忙。”他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唬得徐樟都不敢說話:這少爺,怎麽說變臉就變臉。

然而,收下這對“禮物。”對杜以澤而言,不算什麽麻煩。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麵。

一個月後――

“爺爺,為什麽要送我出國讀書?”

杜墨歎息一聲:“小澤,蝴蝶夫人號的案子,肯定是一場屠殺。而你,是這場屠殺的幸存者。爺爺怕呀,怕十四年前,殺了你父母的人,又回頭來殺你。送你出國也是不得已的舉止。但是你放心,爺爺身後的一qiē財產,都留給你。”

“爺爺,我什麽時候能回來?”杜以澤遙望著巍巍的東方明珠。迷人的夜色在窗外閃過,目光中是一片平靜。

“等蝴蝶夫人號的案子有結果了。你就回來,爺爺會宣布你當杜氏集團的繼承人。”老人咳嗽了一聲:“小澤,到了國外,爺爺的幾個老朋友會親自指導你的學業。你還會取得哈佛的mba學位。無須擔心以後挑不起杜家的擔子。”

杜以澤點了點頭。徐氏兄弟也會跟著他出國。安全上,沒什麽可擔心的。但是猶豫著。卻是開口:“爺爺,姐姐她……”

杜墨歎息一聲:“那天,你求我把那個姓林的丫頭帶走。人家根本不願意。你也別強求。再說了,你們姐弟相處慣了的。你總是賴在她身邊。就是再過個十年,二十年。人家也隻當你是弟弟。那還不如分開一段時間。”

然而,杜以澤卻沒有點頭,或者答應。

去國外留學的事兒,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而姐姐林悅,聽說去了大連。現在也找到了合適的工作。杜家是要還這個人情的,所以杜老爺子是暗中提攜她。隻不過,分開的日子。總歸是難熬的。這還一出國,就是四年。

然而,不離開。就一直隻能桎梏在姐弟的關係中。杜以澤明白。

他早就不是那個隻會變扭,隻會圍著林悅喊“姐姐。”隻會一心想著姐姐的,那個小澤了。他將會是杜氏集團的繼承人,杜墨的親孫子。哈佛的畢業生。博古齋等數個大公司的準ceo。杜以澤。這是杜墨給他安排好的人生。前途榮耀。

他沒任何理由拒絕這樣的人生,隻是姐姐……她為什麽不跟自己一起享受榮耀?!

這個該死的女人!麻煩!杜以澤想。右頰還隱隱作痛。然後,他把她的照片,扔進了壁爐當中。這是他偷偷存下來的幾張照片。是連林悅自己都不知道的存zài。然而,她已經狠心斷了姐弟關係。他還這麽在乎她,做什麽。

兩個月後。他飛去了美國。先是進了一所高中。進行最基本的素zhì教育。然後,杜家在美國的勢力。全部攀附了上來。

徐樟天天忙著幫他清點禮物的數目:“少爺,這是詹姆斯公爵一家送過來的一套宋代的紙筆。他們家是老爺九十年代外貿的夥伴。”“少爺,這是華僑陳文穎陳女士送過來的康熙青華大盤。他們家在國內的古玩交易,全通guò博古齋……”

杜以澤閉著眼,嗯了幾句。卻是都暗暗記住了――

杜氏集團,杜月笙的後代。果然是財大氣粗。今年的福布斯富豪榜上,杜墨排名第五十二。是整個世界最有錢的家族之一。

不僅在拍賣行,金融公司,信貸公司,電子商業等方麵業務額巨大。而且把持著幾個東南亞國家的石油業務。例如文萊。

聽說,杜家的一個五服外的親戚,在文萊就是提督這樣的大官。更別提他這個正當的杜家繼承人了。去任何人口少於五千萬的國家,都是副總理接待的貴客。

就是國內,跪舔杜氏集團的大企業家,大富豪。也不在少數。

杜以澤明白這些。他是經曆過黑暗,碾壓,還有最深痛苦的人。他知道怎麽和這些人上人打交道。人生在世,來來往往無非是“名利”二字而已。他們巴結的是杜家的錢財。那麽,他隻需要高高在上。睥睨下麵的螻蟻就成。

這些孫子,哪一天給了正眼看了。指不定就自我膨脹上天了。天上就那麽些位置,留給最有能力的人。他可不會出手大方。

想到這裏,杜以澤睜開了眼睛:“東西全部記下。讓你弟弟去查市場價。下個月,購置相同價位的禮物,全部回贈過去。”

徐樟有點懵:“少爺,這可是一大筆錢呐!”

“我跟爺爺打招呼。先挪一筆款子出來。然後你把這些東西,送去國內拍賣填補空缺。”杜以澤的語氣很冰冷,他討厭別人忤逆自己。

徐樟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這少爺,怎麽感覺城府極深呢?!他真的今年隻有十六歲嗎?!

解決完畢府邸的事物。杜以澤就要去上學了。

國內的學校,和國外的一比。就是個天大的笑話。這裏,在學生才是主宰。但爺爺給他定的目標是:升入哈佛。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現在也十分忙碌。語法,單詞,數學等各個科目,都算得上惡補。好在,卓有成效。

學習這東西,一旦真用了心去體驗。也不是那麽難的東西。英文和算術,總比那些佶屈聱牙的古文要好學的多。

所以第一學期的考察是三個b兩個c。到了第二學期,全部功課成了b和a。

這時候,學校裏不同膚色的美女。總是對他側目。連那個來自德州,金發碧眼的校花都攔下他說:“?”

他禮貌地說:“no.”

校花問他:“why?touchyourheart,right”(是我不夠漂亮,打動不了你的心嗎?)

他答:“yes。”

不,其實她已經夠漂亮。同宿舍的幾個哥們,都背後用校花的照片擼一發。他也沾染了外國人性方麵開放的習慣。有的時候,去ktv喝了點小酒。哥們就去跟女孩開房。他卻推開那些爬上來的女人。去廁所,關上門。倒也想發泄一下精力。而這時候,總會有一個女人的影子在腦海中晃晃蕩蕩的。他把這個女人,稱之為幽靈。

幽靈般的姐姐,多麽可惡的林悅。他才不去想她。

她這樣不起眼的小姑娘,取悅不了任何男性。何況是他這樣高大帥氣的男人。

但是右手加她。他才能成功地自己給自己瀉火。他想,多麽賤呐。覬覦自己姐姐的混蛋!而那個姐姐,狠狠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滾!

思緒常常在想到她的時候紛亂。但是他根本理不清頭緒。不知道什麽時候,電話響了。他去接。是菲律賓籍的管家打來的。

“喂?”

“少爺,您有一件快件。從中國沈陽寄來的。我已經簽收了。請問要不要送到您的學校去?”

“不必了。”他看了下手表:“周末回去的時候再看。”

“好的。”

但是站起身來。走了幾步,他忽然想到――也許這可惡的,不合時宜的快遞,是姐姐寄來的?她覺得後悔了,或者是想念他了。所以托付孫爺爺寄個包裹過來?對,她就是這樣心軟的女人。所以,才會那麽引人想入非非。

他現在,十分看不起她這一點――一點兒矜持都沒有!是個人,都可以和她聊上天。

我的姐姐呀。你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走出了咖啡館。不自覺地走向了回家的路。杜家的別墅,離學校很遠。他打算打車回去。國外的司機喜歡小費。20美元的車費。200美元的小費。換的人家一路的謙卑,他覺得這樣也不錯。想想那個蠢女人如果在這裏。他會付雙倍的小費。

由儉入奢易。姐姐教過他。所以他很快能適應這種華貴的上等人生活。反正,爺爺的錢多的花不完。爺爺也隻有他一個家人。

到了家。老管家說:“少爺,您回來的太突然了。我們還沒有為您準備晚餐呢!”

“晚餐在路上吃過了。”他直接問他:“包裹在哪裏?”

“在您的臥室門口。”老管家說:“很大一包呢!寄件人姓孫。”

他隻關心寄來了什麽。拿起鍍鉻的不鏽鋼瑞士軍刀,挑開透明的封口膠帶。拆開包裹。卻是沈陽特產的不老林糖和東北榛子。翻了翻,就是這些沒意思的東西。他剝了一顆糖吃,卻是苦的。又吐了。把包裹隨手丟在了房間的一個角落。

一封信,此時此刻掉了出來。煩人,爺爺居然把信放在箱子的底下。信封不厚。掂量在手裏,又粗又糙。不像是有秘密的樣子。

他打開了信。裏麵隻有幾張照片。第一張,是孤兒院的弟弟妹妹們的合影。第二張,是喵喵做完了整容手術後的樣子――原來,那個醜陋的三妹妹,卻是個小美女。第三張……手指,連著心。都在看到第三張照片的時候,被死死沉溺了下去。

第三張,是已經十八歲的林悅。背景是大連的老弄堂。路很窄,樓上的晾衣杆橫七豎八的支著。已經是深秋的天氣,她還穿著白色的t恤,披著長發,牛仔短褲已經被路邊濺起的水花打濕。看樣子,是剛剛跑完步回家的路上。

這個時間,不算晚。穹頂式的陽台上,折射出來落日餘暉。灑在女孩子那陽光又健康的皮膚上。使得照片中的她,那麽鮮活。

現在,他想給可惡的姐姐,再加上一條罪過――她居然變漂亮了。

都說女大十八變。她是從十八歲開始,才真正變得有女人味的。不用去揣測,他也明白那不自然的蜷曲發質,是離子燙的結果。假若再染上一層紅的,黃的,咖啡色的色劑。那就是典型的時髦女郎。和大街上那些女人。沒什麽兩樣。

可姐姐就是姐姐,她隻會燙,不會染。恰如其分地保守。

這照片看的令人刺眼。他也不想再看下去。旁邊的壁爐,火勢正旺。

他做出一個甩的動作。手指卻緊緊抓住照片的邊緣――甩不出去,它太輕。

最後。他隻能投降。然後,拿著這一張照片去了廁所。他知道這個女人會容易讓他有反應。結果不出所料。但是,他不想把她弄髒。就自己收拾了幹淨。完事後,洗了個澡。出去了。外麵有等著他的高級社交圈子,和那一聲聲“杜少爺”。

後來,無數無數個夜晚。他還是這麽度過了。身邊的床位,一直沒有迎來某位風情萬種的姑娘。他,實在太小看了這張照片的魔力。

像是掉進了一個坑。怎麽爬,也爬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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