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更。
……………………………………
嚴真瑞下手一向狠準穩,他有意要做什麽,十之八/九都能達成目的。周芷清那點兒力氣根本微不足道,隨著他手下用力,匕首劃破肌膚,鮮紅的血就流了出來。
周芷清真覺得他瘋了:“你想死自己去死。”憑什麽要當著她的麵,弄出這樣的陣仗來?
“你想讓我歉疚抱愧?不,你做夢,我才不後悔。”
她是無依無靠的弱女子,被他拋棄,就有如被孤零零的扔在這冷酷殘忍的世界,她想活下去,就隻能無所不用其極。
什麽不擇手段,什麽良心律法,在生死之前大概都抵不上一頓飯錢。更何況她死不足惜,把自己尚且幼小的孩子扔在這個處處充滿危險的世界才是最殘酷的事,她死都不得安心。
嚴真瑞倒笑了一聲,有些不解的道:“我幾時想讓你對我歉疚抱愧來著?分明是你自己……心虛。”
周芷清恨恨的望著他:“那你做張做喬的這是要幹嗎?”
他得寸進尺的握著周芷清的手腕,辯解道:“不幹嗎,隻是純粹的想要你解氣,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有恨,從此一筆勾銷了如何?”
周芷清眼神變幻,和看傻子似的盯著嚴真瑞瞧:“你,你的意思是……”
“我從前待你,有諸多不是,你想看我落魄,想要解恨,我都滿足你。要是你還嫌不夠,就捅我幾刀。隻是,以後別再走了。行不行?”
周芷清:“……”她頗有點接受無能,半晌才道:“我走不走,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麽?”
嚴真瑞驚喜非常,她的意思是不再計較從前,也不會再走了唄。
周芷清眼神有些茫然,此刻心裏也是一片空白,她再跳脫,可是在某種程dù上還是和尋常的女子一樣,但凡日子能過下去。她也不會作天作地。但凡嚴真瑞能夠待她像個妻,或是像個妾,為了孩子,她也能忍下去和他生活個幾十年。
什麽情什麽愛?男人和女人結為夫婦,可未必是靠著情愛二字活著的,有的人同床異夢、相敬如冰,照樣生同榻,死同穴。
隻要他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也別動不動就廢了她的位分將她圈在廢棄的園子裏。強逼著她們母子分離,狠起心來連一眼都不讓她看。
兩人初步達成了一致,周芷清道:“我不求大富大貴,我隻要旭哥兒平安。”
這世道不好混。她固然有勇氣一個人帶著旭哥兒過活,可有個男人頂門立戶終究不一樣,哪怕他不做王爺。攜妻帶子,離開京城。去了鄉野田間,有他那一把子力氣。也能夠一家人安生過活。他雖內力盡失,可武功仍在,有他護著旭哥兒,就不忌憚旁人欺負。
周芷清抬眼下死勁瞅了嚴真瑞兩回,才又道:“所以你肯帶著我們母子離開是非之地了麽?”
嚴真瑞沒有任何猶豫的道:“可以,你若想走,我們隨時都可以。”
周芷清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現在呢?”
沒發現他還是個愛吹牛的人,除非他有地遁的本事,否則怎麽可能避過太子的耳目,帶著她們母子悄然遠走?要是真能這樣悄無聲息的來去自如,當初也不至於被圈禁時毫無動作了。
嚴真瑞心裏挺鬱悶,他自是瞧得出周芷清對他的輕視,當下便解釋道:“當初不走,是因為不想把事態鬧大,後來因為有你相陪,我一想,這樣的日子倒也安生……”
躲進小樓,自成一統,如果不是出了旭哥兒中毒的事,他當真會老老實實的被圈禁著。
周芷清嗤笑,簡直不知道說他什麽好:“人性自私,你未免把他人想得太好。”
這個嚴真瑞可不承認。他按兵不動,可不是因為把景帝和嚴真玨想得太善良,認為他們始終會顧念著父子、兄弟之情,不會對他痛下殺手。
他不過等著合適的時機而已。
嚴真瑞趁著周芷清不注意,靠得更近了些,徑直把她圈在自己懷裏。周芷清察覺出了他的小動作,隻是懶得理他,問:“那,你有什麽打算?”
他在籌謀大事,周芷清不是不懂,可她未必就心儀他的大業。假若他幹掉了太子,不管是粗暴的還是智謀的,做上了皇帝的寶座,於她又有什麽好處?
了不起一個貴妃的位置,那也就到家了,如果單純為了旭哥兒考慮,這樣最好,可她自己呢?她發現自己也挺矯情,她寧可守著什麽都不是的嚴真瑞,過著粗茶淡飯的生活,也不願意他高高在上,妻妾成群,她憤怒而不甘,逃離不掉,就隻能自我封閉,過著自己心如死水的日子。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想要的是一段真感情,一段真實的生活,一段夫妻相守的佳話。
嚴真瑞早把匕首扔到了一邊,他也不管胸口上的血,仿佛感覺不到疼一般。隻是他仍握著周芷清的手,被她不耐煩的打了幾回,還是堅持。
此刻便擺弄著她細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問:“你呢?是不是我不論富貴還是貧賤,不論是否健康還是病弱,你都不離不棄?”
周芷清顧不得反問他,如果身份對調,他能否做到,而是率先道:“我左右不了王爺的意願,自然王爺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可我自己又有小性子,怕是也受不得多大的委屈。不是我不願意為王爺犧牲,實在是我就是個活該討人嫌的。因此不如把醜話說到前頭,若是王爺願意做個普通百姓,我自是毫無二話,可若是王爺心係偉業,那不如就放我和旭哥兒走。”
嚴真瑞盯著周芷清漆黑的眼睛,突地笑道:“人都是嫌貧愛富,你倒好,寧可我隻做個鄉野村夫。”
周芷清毫不客氣的道:“這世道從來都是隻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王爺會不懂?”等他事成,他有更多的事要做,有更多的關係要理順,有更多的利益要權衡。總要有舍才有得,那個時候,她就是注定要被舍棄的一分子,無關他的誓言,無關他的承諾,無關他的人品,這是人性。
嚴真瑞嗯了一聲,道:“我懂了。”(未完待續……)
PS:嗬嗬,這是目前為止寫的不是最爛卻也很爛的一本書了,實在是……無以言表。所以很想盡kuài結文,休息休息。